語彷彿一道驚雷,落在了兩人之間。
“你……”原薺圻第一次開了口,然而他眼中逐漸凝結的殺意卻讓金龍心中一顫。
“小圻,不是這樣的!當年我爹並沒有出賣你們!那封匿名信不是我爹交給皇上的!你要相信我啊!”
原薺圻舉起了劍,“……你死了,我就信。”說完,他毫不猶豫地揮劍相向。
金龍明白,此時他再怎麼解釋都沒用,比起自己,小圻更信賴何蔚。所以不論何蔚說什麼,小圻都不會懷疑。
嘖,可惡。難道真要死一回才行嗎?
眼角悄悄瞥了瞥山下。雖然是半山腰,但這裡是定城最高的地方,即使未至山頂,從此處摔下去也必定小命不保。
金龍腦中快速運轉,可面對心上人的猛烈招式,他是在有點支援不住了。
“小圻,我……”
“你去死!”
金龍原本可以躲開這一擊,但他看到何蔚掏出了暗器後,一個側身將他護在了胸前。而原薺圻的利劍和一枚淬了毒的飛鏢則生生刺進了他的身體。
“唔!”金龍捂著左肩慢慢倒在了地上。
原薺圻鬆開手,難以置信地倒退了幾步。
“為什麼……”他顫聲問道。
因為毒性,金龍的視線開始變得模糊。他費力地伸出手,輕聲喚道,“小圻……”
這一次原薺圻沒有再忽視他,箭步上前握住了他的手。
“傻瓜!為什麼要救我?是我要殺你啊!”
“呵呵……”金龍想笑著安慰他,可是一張嘴便咳出了鮮血。
“金龍!”原薺圻慌了。他剛想撕開衣襬幫忙止血之時,何蔚卻大笑著嘲諷他們。
“哈哈,真是蠢得可以。他叫你死你就去死,阮君安,你的命真賤啊。早知道你那麼聽話,當初你說要娶我的時候,我應該直接讓你去殺西門泠。這才算物盡其用啊。”
依偎在愛人懷裡,金龍冷冷地望著他。“……何蔚,你最大的悲哀,就在於你不懂得什麼是愛。”
乳母拼死救他,除了忠誠,恐怕更多的原因,是希望少主能夠好好地活下去。可惜何蔚卻不懂,他一味地把自己投入復仇的泥沼中,對其他感情全都嗤之以鼻,不屑一顧。所以,他永遠都是一個人,孤獨、寂寞。這樣的人,即使報仇成功了,他剩下的日子,又能過得幸福麼?
“哼,無謂的東西,我不需要。”何蔚捏著枚飛鏢走近他們,眼中透著冷冷的殺意。
“大人……”原薺圻無法相信,他仰慕了十多年的男子,竟然會殺他。
“圻兒。”何蔚溫柔地注視他。“你的命,是我救的,現在把它還給我,好嗎?”
原薺圻瞪大了眼睛,過度的驚恐使他忘記了逃跑,只能緊緊抱著懷裡最後一絲溫暖。
“……放了小圻,他是你一手帶大的啊!”金龍感到身體的力量正在流失,但他還是提起真氣,想要為他的小圻爭取活下去的機會。
何蔚身形一滯,隨後殘酷地笑道,“我已經放過他一次了…………就在齊府被滅門的那天。”
告發齊名是魏立名餘黨的信件,其實是何蔚寫的。因為齊名拒絕與他合作,號召魏家殘部起兵謀反。於是,惱羞成怒的何蔚便用借刀殺人之計,造成寄信者是齊名的恩師,阮勤鈺所寫,又讓先帝做了劊子手,除掉了齊家七十三口人。
原薺圻是齊名的幼子,當天由於偷偷溜出府去玩耍,僥倖逃過一劫。
何蔚會收養他,根本就是意外。他原是去齊府看看“背叛者”的下場,卻偶然發現了年幼的男孩。惡毒的計劃突然產生,對何蔚而言,這孩子的利用價值遠勝於殺了他洩憤的用途,所以,他才將他的小命留到了現在。
“不,不會的,大人,你在騙我對嗎?”原薺圻幾乎是吼了出來。
“騙你?你還有這樣的價值嗎?”何蔚故作驚訝。“我從來就不是什麼好人,是你,是你們一廂情願罷了。我的手上血債累累,齊家、蘭家、墨家,哦對了,還有西門泠未過門的三個妻子,他們都是我害死的。呵呵,怎麼樣,我是不是很聰明?哈哈哈!”
瘋狂的笑聲,徹底粉碎了原薺圻的心。
“好了,不跟你們多說了。阮君安,我送圻兒陪你一起下地獄,也算對你不薄了。”何蔚獰笑著抬起了手臂,忽然,一陣勁風襲來,他急忙閃身躲了過去。
“誰?!”他慌張環望四周。
“太傅大人好興致,選了這麼一處觀賞風景。舍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