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理她。”西門泠根本不屑於理會方漪蘭。“這幾天辛苦大家了,待我處理完家事,再與大家把酒言歡。”
在軍營,西門泠從不以主帥的名號壓人,士兵們都像一家人一樣,沒有尊卑之分。這就是威武軍能夠齊心協力,團結一致的原因之一。
聽到熟悉的話語,眾將的臉色明顯好了許多。
“說說吧,這批新兵水準如何?”
於是,大家輪流開始介紹各自營中的情況。到黑龍時,他無奈解釋,封訝早晨帶著預備營山上了,要三天後才能回來。西門泠點點頭,表示理解。畢竟每營都有固定的訓練計劃,沒必要因為他而更改。
一旁的金龍則是暗暗鬆了口氣。幸好遙夜不在,否則今天可就熱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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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的高山不比春天,既沒有山花爛漫的景色,也沒有春意盎然的生機。有的只是一片光禿禿的樹枝,還有那呼嘯而過的寒風。
好不容易揹著沉重的行囊爬到山頂,氣還沒喘勻,封訝便命令他們四人一組,原地紮營、搭建帳篷。
阿楠自是與遙夜一組,後來又硬是拉著王二牛和張鬍子加入。雖然面上不太情願,但兩人並沒有推辭,手腳麻利地取出工具,打樁、繫繩、掛布,最不被看好的一組竟然第一個完成了任務。
傍晚,大家支起五口大鍋,有的去撿柴,有的去打獵,有的挑了些野菜煮湯,大家齊心協力,忙得不亦樂乎。以至於吃飯時,個個狼吞虎嚥,直覺得比那山珍海味更鮮美。
等收拾完畢,天色已黑,封訝也不再刁難他們,大手一揮,眾人便各自回到帳篷,安心歇息了。
然而遙夜卻睡不著。曾幾何時,沙漠之中,兩人並肩相依,徹夜暢談,彷彿天地間就只剩下他和自己。如今,星宿依舊,物是人非。
悄悄走出帳篷,找了塊石頭坐下,遙夜單手撐著下巴,靜靜地望著星空。
“怎麼,失眠了?”阿楠也跟了過來,挨著他蹲在地上。
“……阿楠,你相信有亙古不變的東西嗎?”
“啊?”阿楠被這問題弄得莫名其妙,可他還是順從的回答,“應該有吧。”
遙夜輕輕笑了,“我以前覺得,情之一字,倘若兩人共同堅守,定能長長久久。如今回首望去,卻好似天大的笑話。”
阿楠一愣,忽然明白了遙夜所說的意思。身為下屬他無法多做評論,只好言語寬慰。“公子,有些事情,不到最後誰也不知道結果是什麼。千萬別多想,會傷神的。”
“嗯……”
“喂,你們兩個,大半夜的不睡覺,跑到這兒來看星星?”粗狂的聲音,是王二牛的特色。他與張鬍子見兩人遲遲不回,於是便來尋他們。
“啊,夜摩有事,我陪他聊聊。”阿楠解釋道。
張鬍子看了遙夜一眼,然後坐到了一邊。
沉默了好一會兒,他忍不住開口,“夜摩,照例說咱現在也算兄弟了,有些話,我不吐不快!”
“你說吧。”遙夜洗耳恭聽。
張鬍子粗魯地揉了揉頭髮,“小子,你說你長得好,功夫更好,為啥不做別的,偏要做那見不得人的事兒呢?你武藝高強,早晚能在軍營裡闖出一番名堂,犯得著學人家走邪道嗎?”
遙夜一聽,半響才明白他指的是什麼。敢情這兩人還以為他是小倌呢?!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張大哥,你真的誤會了。”遙夜好笑地搖搖頭,“我在參軍前就已認識了金龍將軍,他當時叫住我是因為我沒告訴他我報了名,想問我原因。”
“誒?”
“那,那你幹啥要參軍呢?”王二牛這句話沒有貶義,只是純粹好奇而已。
“我……”遙夜正考慮著要不要說實話,突然,一道熟悉的亮光劃破長空,筆直向他飛來!
“趴下!”張鬍子大叫著推開遙夜。
‘叮’一聲,一枚利箭釘在了遙夜背後的樹幹上。
還沒等他們有所反應,緊接著,數枚長箭再度襲來!
四人急忙手腳並用,狼狽不堪地到處躲閃。
“往西跑!那裡有斷石可以當箭!!”阿楠一邊跑一邊提醒道。
“其他帳篷裡的都是死人嗎?!這麼大動靜還睡得著啊?!”
“他們大概中了迷香……小心!”
“他孃的!放冷箭算什麼英雄好漢!”王二牛差點被射到,氣得直罵娘。
“別廢話了!保命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