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錦佟卻偏偏喜歡她這性子,每每這小徒弟不聽自己的話,他非但不訓斥,反而處處縱容,寵慣到今天,早已經是回天乏術了。
恐怕也只有皇上的話,她才能聽上兩句。
反正赫錦佟也懶得同她計較,索性由她去罷。於是便只問道:“你著急想見我,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
雲敏想了想,說道:“昨夜宮中有刺客。敏兒不放心,特意過來看看。”
赫錦佟聽了,笑笑“皇宮之中,一年到頭刺客都不曾斷絕過,有什麼新鮮!我身邊的人,白鷺他們且不必說,就是皇上暗中安排的,也十足是針扎不入,水潑不進了。再要不放心,就只能在我身上掛鎖了。”
“不是這樣的。”雲敏卻不高興赫錦佟那副滿不在乎開著玩笑的樣子“那夜情形蹊蹺的很,敏兒當時就躍窗出去了。後來派人查探,說是這次選妃之事,有新進宮的公子們相約了玩鬧才弄出來的誤會。但是那天夜裡,敏兒分明追著一個黑衣人,和他過了招。是非天教的武功不會錯!而且,那人絕非泛泛之輩。今日我又去看了一遍那些新近入宮的人,我想,定有他們派來的人混在裡面。”
赫錦佟見雲敏一臉凝重的神情,忍不住笑出了聲來:“敏兒,你真是!這有什麼大不了的?”雲敏反問:“難道師傅覺得沒什麼?”
“的確沒有什麼。”赫錦佟的雲淡風輕的說道:“若當真是非天教的人尋上門來,想要的,也無非就是教主令。”
“他們想要教主令牌,這還叫沒什麼?!”
“他們想要,就給他們吧!敏兒,如今我對那些,已經不執著了。”赫錦佟的笑,顯得有些疲倦。
敏兒卻並不同意他的看法“那怎麼行!教主令是隻有教主才能掌握的東西,是非天教主代代相傳的寶物。怎麼可以給那個背叛教主的逆賊得到!”
“我想……”赫錦佟聽了,目光遙遙,望向窗外雲天,淡淡說道:“或者對她來說,我,才是那個叛教的逆賊。”
話說,小呼延與諸位難兄難弟一起罰跪,十二個時辰雖是難耐,但對他來說,也還算不得酷刑。
想當初他隨著老爹駐守邊關,每每因為起床遲了延誤了操練而挨罰, 那才真是……
不但罰跪,而且是先挨個一百軍棍,再去操練場跪著。
如今,他早都被折磨成了百鍊精鋼,跪著就跪著,保持那姿勢不變,中間還可以睡上幾覺,補補眠。
也之所以,當管事的公公傳令說讓公子們可以起來了的時候,小呼延根本就沒有聽見。
旁邊一位好心的推推他:“唉!你不起來呀?還沒跪夠是怎麼著?”
小呼延被嚇了一跳,從美夢中驚醒,大叫了一聲:“皇上?!!”
諸位公子聽了,都笑個不停:“哪來的皇上,你還真是白日做夢。快回去吃點東西,洗洗睡吧!”、
呼延靳惜左右看看,真是做夢,於是迷糊著爬起來,腿已經麻了,扶著院牆邊上,活動好半天,這才回了自己住處。
桂圓是個好孩子,見他進了院門,趕緊迎上來。
“公子,桂圓給您準備了熱水,您先泡泡,舒活一下筋骨,再吃點東西!餓壞了吧……”
“嗯,還行,餓過勁兒了,到也沒什麼感覺。就是困。”小呼延一邊揉腿一邊往屋子裡面走,這時,想起來與自己同住的另外一人,便問道:“陸公子呢?”
“陸公子?”桂圓被問得一愣,答道:“沒回來呀!”
“沒回來!?”呼延靳惜納悶,那人方才明明就跪在離自己不遠的位置,這會兒應該也是渾身痠疼得厲害,不趕快的回來歇著,急巴巴跑哪兒玩去了
只是,他還沒來得及多想,便聽見一聲長長的鳥鳴。
這一抬眼,正看見屋頂上落著一隻黑色翅膀,拖著美麗羽翎的大鳥。
這時又聽見院牆之外有馬蹄聲以及眾人跑動的聲音,有一個人開口道:“到底是誰弄傷了你,找到人沒有?”
小呼延心下暗叫不好,難道是找他來報仇的麼?!
這時的玄鳥卻非常高傲,睜著暗紅色的眼睛,十分鄙視的看著呼延靳惜。
小呼延仰頭望過去,只覺得它在白日裡看著,更是美麗,漆黑的羽毛在陽光下折射成幾乎炫目的光芒,讓人絲毫不懷疑有人會把它視作神鳥來崇拜。
這時候,院子的大門處閃出一個人來。
確切的說,是一人一馬。
那人穿著飄逸墨色長袍,馬是名貴的踏雪無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