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活路麼?
放眼全後宮,也只有出身簪瓔世家的瑩妃,敢如此大膽直言了。
輕輕放下拜帖,青甯清澈的眼掃過寢宮的四周。
不再是那寧靜清幽的小別院,宸帝的一聲令下,他便搬入了乾宇宮核心之地,而且……是和宸帝共居一室!
黑眸緩緩掃過,那紫檀木鑲翡翠的櫥櫃中,一件件華美精緻的服飾,那誠惶誠恐的如雲侍從,還有……那桌面正中的暖玉龍簪……清冷的眼逐漸染上了怒意。
這是什麼意思?把我當成可以藏入深宮的禁臠?!
“我別無他意,只是覺得這些東西適合你,就命人拿來了。”清醇略帶興味的聲音傳來,不用回頭,青甯便可知道,是這乾宇宮的主人回來了。
“我毫無貶低你的意思,更不想……金屋藏嬌。”他眨著眼,幾乎是戲謔著說出那曖昧的成語。
少年轉過頭看著那神采飛揚的男子,眼底,隱隱透著迷惑和無所適從,
在宸帝揭穿他的偽裝後,青甯混亂之下,竟一時不知如何再與他相處。
青甯扭開頭,以漠然掩飾自己小小的困窘。
愉悅的笑聲響起,溫潤修長的手指把少年的臉扳回,讓他正視自己含笑的晶亮眼眸:
“別這樣拘束,我說過,做回你自己即可。我們自自然然的相處,不是……很好麼?”
最後一句, 恍如蠱惑的低語,細細密密的,在少年耳邊輕吐,宸帝魅惑的俊顏,漸漸貼近少年,彼此的呼吸纏繞著,終不可分。
青甯的頭腦有些昏亂,但剩餘的神智促使他後退,宸帝摟住了他的脖項,低沈的說道:“別怕……我不會做什麼的,只是……想要一個晚安吻。”
還未待青甯表示意見,他俯下身,輕柔的,如微風拂過那樣,吻住了少年。
不似上一次的狂野深入,這幾乎是寵溺的親憐蜜愛,讓青甯在那一瞬間失神了。
溫熱的、柔軟的,深情卻又熾烈的男人氣息,如無邊波濤襲來,那是席捲一切的暈眩。
夜深了,更漏在沙沙的滴著,而時間,卻停駐於這一刻。
許久,氣息不穩的兩人才糾纏著分開,宸帝摟住青甯,冷不防一起倒在床上。
側轉頭,笑看少年露出“你食言”的焦急表情,宸帝微笑著,露出潔白閃爍的牙,如同一隻偷了腥的貓:
“我們只是‘單純’睡覺哦!”言畢,他一彈指,指風熄滅了十盞宮燈。
一室寂靜。
燦爛的晨曦照在高臥於床的兩人身上,宸帝佔有式的摟著青甯,懶洋洋的斜躺在床上。
“今晚有一場國宴,我旁邊的座位空著,是為你而設的!”宸帝以先斬後奏的不正經口氣說道。
青甯抬眼微瞪。本以為會因為身邊多了一人而睡眠不佳,可是因著身邊沈穩寧靜的男子氣息,他卻一夜好眠到天亮。
好久未有這等酣暢的睡意了……那久遠的過去,在自己還是普通人的時候,和閏一起露宿街頭,也是這般舒暢寫意罷……少年眼簾低垂,掩去了一閃即逝的銘心刻骨。
“為什麼突然舉行國宴,是因為攻陷了洛邑?”少年的語氣有著微微的嘲諷,雖然是附身於亡國皇子身上,但對那土崩瓦解的悠遠名城,仍是有著莫名的惋惜。
“這是原因之一,但最重要的卻是為了慶祝欣王雙十生辰,這還是……我那活寶二弟主動提議的!”宸帝啞然失笑。
“他明明天資聰穎,卻不肯來幫我分擔些政務,總是沈迷於這類胡鬧妄為之事。”
有那種弟弟,也真夠傷神的!青甯嘴角含笑,略帶同情的看向宸帝。
“不過這次倒是希奇,欣居然沒拒絕,他一向不喜熱鬧,這次居然轉性了,還主動提出在清鎏殿舉辦,說是人多熱鬧些!”宸帝含笑搖頭,頗有不可思議之感。
青甯心中一凜,欣王……位於皇城最北端的清鎏殿……
他心思急轉,隱隱彷彿捉住了什麼關鍵之處。
夜色低垂,國宴的時間很快到了,青甯稍時梳洗一番,穿上宸帝為他挑選的純白狐裘披風,內罩天青色錦袍,潑墨似的黑髮隨手用玉簪插住,腰間直垂素月荷包。裝束完畢,左右從人無不心馳神迷的嘖嘖不已。
公子真如同天邊明月啊!
對於如此讚歎聲,青甯只是微微一笑,並不那它放在心上。
人生苦短,彈指匆匆,亦不過幾十載,這美麗皮相,又何足掛齒?
“神”所在意的,乃是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