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高難度的動作對一神一魔來說毫無困難,而且激情之中情不自禁,酣暢淋漓,從而忽視了其他──比如某個尚在魔皇腹中的小東西。
雖然魔皇用法術幻化了那個肚子,但那活潑健康且極愛湊熱鬧的小家夥是仍然存在的。
重光與魔皇不知歡好了多久,胎兒透過他們交配肆無忌憚地吸取著另一個父親的力量,這讓它極為興奮。在得到大量的神光之力並且滿足後,它開始手舞足蹈地‘發威’了。
魔皇突然大叫了一聲,鬆開手用力掙扎。重光措不及防,眼看著魔皇抱著肚子跌回了床榻間。
“怎麼了?”重光尚未從激情中回過神來。
劇烈的疼痛讓魔皇瞬間出了一身的大汗。
對神和魔來說,流汗就像流血一樣罕見,魔皇即使在剛才漫長的歡好中也沒有落下哪怕一滴汗水,但是頃刻間,他卻彷彿溼透了一樣。
“噢,該死!我的肚子──”
魔皇咬著牙,情慾地興奮轉瞬消失不見。
重光呆了一瞬才反應過來:“肚子怎麼了?讓我看看。是不是……是不是要生了?”他也有些慌張和失措,因為一滴冷汗沿著他的額角流了下來。
魔皇似乎沒有聽見他的話,只是抱著肚子在床上打滾,忽然繃直了身體,臉色猙獰地大吼一聲:“啊──別再折騰了!不然我要掐死你!一定要掐死你!”
那圓隆的肚子突然顯露了出來,這說明魔皇對自己的法術失控了。
重光手足無措,慌亂地按住魔皇,叫道:“別亂動,躺好了,讓我幫你檢查一下!”
但實際上他完全不知道該怎麼檢查,甚至他都不清楚到時魔皇要如何生產。
“不、不!別碰我!你再過來我就不客氣了!”魔皇劇烈地掙扎。
真是奇怪。剛才二人還赤裸相交,身體以最親密的姿態結合在一起,彼此的每個部位都瞭如指掌了。可是此時此刻,魔皇卻分外不願讓重光接觸自己。
他可以忍受被人壓在身下,可以忍受以女方的形態來做愛。但是他無法接受自己挺著肚子躺在床上,像個女人那樣被人檢查、安胎、甚至是接生!
此時重光上千萬年的懶散、淡漠、鎮定和從容都被拋到九霄雲外了。
他急得叫道:“長霆,讓我看看你的情況!也許是動了胎氣,也可能是早產!”
魔皇雖然孕育了這個孩子數十年,但顯然根本不在狀況。他睜大眼睛,一臉不可思議地瞪著自己的肚子,似乎根本沒想過孩子可能是要出生了。
接著好像在回應重光的話一般,又一波劇痛從腹部傳來,魔皇抽了口氣,硬生生將痛楚咽回了喉嚨裡,但臉上的扭曲卻完全顯示出來他有多疼。
重光完全沒有想過這種表情會出現在堂堂上古魔皇的臉上──他顯然是痛到了極點,額上的青筋都蹦了出來。
重光想要靠過去,但魔皇卻毫不客氣,一個空手斬刀劈了過來,呼嘯冷厲地風氣撲面而來。
重光一個打滾,狼狽避過。
風刀劈碎了床的後半段,直砍到魔殿的牆壁上。堅硬如剛,數萬年巍峨不動的魔殿都隨之晃了晃,發出嗡鳴之聲,可見魔皇那力道完全沒有留情。
重光數千萬年的涵養終於不翼而飛,怒吼道:“你想幹什麼!?殺了我嗎!?你想自己生孩子生到死啊!”
他的直覺讓他感覺想要孩子順利出生,必須二人合力才行。但具體怎麼實行,其實他也沒有頭緒。
魔皇覺得自己痛得要發瘋了,痛得想要瘋狂地毀滅一切(這是典型的魔界想法:我得不到別人也別想得到,我受罪大家就要一起受罪= =||||)。
隨著這種想法,他的周身忽然散出大量黑色的濃霧,將他包圍起來。
重光臉色微變。
這種黑霧乃是最深沈的魔氣,與他的神光天生相剋。他如果強行開啟,必會引起魔皇的反擊。以魔皇現在的情況,反擊想必也是無力的,但如果他勝了,魔皇就會受傷。可是如果什麼都不做,他又無法靠近。
重光從來沒有過如此的手足無措、猶豫不決。他喚出衣物穿好,站在床邊,不知該如何是好。
正在這個時候,房間中央的巨鼎突然砰地一聲冒出火焰,接著震動起來,發出巨大的嗡鳴之聲,一道魔光爆發出來,幻化出一隻黑色怪鳥,在房間上空盤旋了一圈,嘴裡發出奇怪的聲音,然後又燃燒殆盡一般消失了。
重光側身閃過,手掌凝聚靈力,暗自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