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承楓哭笑不得地拎起那雙小爪子握在手裡。蘇承錦又立刻把腿盤了上來。
蘇承楓無奈地捏了捏他的手。
“嗚……”又是一聲細小的嗚咽。
蘇承楓皺了皺眉,伸手摸了摸蘇承錦的臉。
一片溼涼。
蘇承楓心頭一驚,用力搖了搖蘇承錦,“秀兒?秀兒?醒醒!秀兒……”
“嗚……哥哥……別走……別走……”
他的心也隨著蘇承錦的叫喊聲一抽一抽地疼痛了起來。說是捨不得傷他,其實傷了他最深的還是自己。這是解不開的結。他頭腦裡一團亂麻,理也理不清。
握在手裡的手掌力氣越來越大。
蘇承楓下意識將他抱進懷裡。
蘇承錦用力掙扎起來,淚流滿面,“哥哥!哥哥!哥哥!”
聲聲淒厲,猶如杜鵑啼血。
蘇承楓咬住牙,用力搖動著他的肩膀,“秀兒!秀兒!醒醒!秀兒!”
蘇承錦迷茫地睜開一雙淚眼。
“秀兒,你夢見什麼了?秀兒……”
“哥哥!”蘇承錦雙臂展開,將蘇承楓緊緊抱進了懷裡,一個翻身壓在了他的身上。
“秀兒……唔……”剩下的話全部被蘇承錦吞入口中。
溫柔的,繾綣的吻,不只有蘇承錦會沉溺在其中。他還是沒辦法否認,他無法抗拒秀兒的you惑。以退為進這招,蘇承錦用的實在太好。
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蘇承錦已經攻城略地,而他就只有節節敗退。
天邊的殘月漸漸隱了下去。
蘇承楓坐了起來,讓下人端了水進來,顫抖著手擦拭著自己和蘇承錦的身體。
該是怪自己意志不堅定,還是怪秀兒太具有you惑力?
他懊惱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頭,披上衣服站了起來,忍著疼走到了殿外,坐在了石凳上。
蘇承楓有些不敢呼吸殿裡曖昧的空氣。
錯誤犯了不止一次,就不值得原諒了。他抬起頭看向漸漸在雲中露頭的殘月。
定給蘇承錦犯錯的機會是三次,到自己這也一定要三次?有這麼寬於律己、嚴以待人的麼?
他搖了搖頭,不覺好笑。
一犯再犯的不叫錯誤,叫習慣。習慣了秀兒的陪伴,習慣了他的撒嬌,甚至習慣了為他承歡——這種原罪,無法可贖。
他也明白了一點。
太醫之前就說,前塵往事不知還剩下多少。他本沒想到他忘得這麼徹底,如今卻突然明白了——秀兒只不過是想回到那個他們都還天真的年月,回到那個還都未曾彼此傷害過的時候,回到那個還什麼都沒來得及發生的時光。
不過是年少輕狂罷了。
他總說秀兒不夠成熟,他又何曾真正成長起來。
他總告訴秀兒,“明主慮之,良將慎之,非利不動,非得不用,非危不戰。主不可以怒而興師,將不可以慍而攻戰。合於利而動,不合於利而止。('注'明智的國君要慎重地考慮這個問題,賢良的將帥要嚴肅地對待這個問題。沒有好處不要行動,沒有取勝的把握不能用兵,不到危急關頭不要開戰。國君不可因一時憤怒而發動戰爭,將帥不可因一時的氣忿而出陣求戰。符合國家利益才用兵,不符合國家利益就停止。)”其實就是想告訴他,要成熟起來。可卻連他自己都沒有做到。
平白無故地去撩撥他,這與怒而興師、慍而攻戰有何區別?他也不夠成熟,恐怕也沒什麼資格去指責秀兒。
他用力搖了搖頭,看了看天色。
月沉西廂,也快要天亮了。秀兒真能折騰。蘇承楓搖了搖頭,站起來活動活動四肢。
蘇承錦藉著濛濛的熹光走了出來,揉了揉朦朧的睡眼,“哥哥?怎麼不進去?”
蘇承楓抿唇笑了笑,“怎麼醒了?”
蘇承錦張了張嘴,委屈道:“秀兒剛剛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夢……夢見……夢見跟哥哥做了什麼很奇怪的事……”
蘇承楓的笑容凝結在臉上。
“但是……但是……但是很舒服……哥哥……但是……但是一醒來就沒看見了……哥哥……”他湊了上去,蹲在他身前,摟住蘇承楓的腰身,光潔的臉蛋摩挲著他細軟的腰腹部,一臉滿足的笑意。
蘇承楓下意識地想推開他。但是到底還是累了。想了想,他還是什麼都沒做,任由他摟著自己。
“哥哥……秀兒好喜歡你……哥哥……不要離開秀兒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