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炆神經質地笑起來,“他死了?我們合力殺了他?現在我是皇帝了?不,應該說‘朕’,現在朕是皇帝了。想不到他縱橫沙場一輩子,在朝堂上殺人如麻,到頭來死在我的手裡,連同他打下的江山都一起易主了。哈哈哈……”怕外面的人聽見,朱允炆的笑聲極低,卻像是高興得已經笑不動了一樣,“潘安,你果然忠心,連弒君的事都肯為我做。有你在,朕什麼都不用怕了。”
潘安看了看死不瞑目的朱元璋,又看了看抱著自己的腰欣喜若狂的朱允炆,心裡五味陳雜。
史載洪武三十一年,晉王朱棡病逝,諡號晉恭王。同年六月,朱元璋因喪子之痛傷心過度駕崩。皇太孫朱允炆繼位,尊生母呂氏為皇太后,皇太孫妃馬氏為皇后,改元建文。
作者有話要說: 徹徹爾山和兀良哈禿城的具體地點如今已無法考據,有些文獻說兀良哈禿城在吉林神洮兒河流域,結果為了故事情節發展,硬是被我搬到了達賴諾爾湖,也就是如今俄羅斯的貝加爾湖。(汗……)這個……小說不是史書,大家忽略,忽略哈……
☆、第四十六章 皇
朱棡死後,應天必定一片雞飛狗跳,不知何時才能重新安寧下來。朱棣抱著幾分掩耳盜鈴的心理,班師回朝的路上走得極慢,嘴上說是為了讓葉詠樂在路上把傷養好,其實是想晚一天面對應天的風風雨雨是一天,最好他回到應天的時候,朱元璋已經把一切都擺平了。朱棣對自己的皇帝老爹有信心,相信他就算做皇帝的經驗不如自己豐富,畢竟是從死人堆裡爬上皇位的人,震懾朝廷的這點手腕應該還是有的,不料才踏入大明國的疆土,就聽到朱元璋駕崩、朱允炆繼位的訊息。
想不到出征一年多,大明國已經變了天。朱棣回到封地,匆匆安頓好軍隊,便帶著妻兒去應天奔喪。
朱棡已死,朱元璋也沒了,朱允炆已經登上皇位,一切都塵埃落定。雖然朱棣現在成了諸王之長,被頂上槓頭,以朱允炆溫柔謙和的脾性,只要朱棣管好自己,安心給皇帝侄子守護邊疆、平時注意言行別讓人覺得自己有問鼎皇位之意,應該不會有什麼大麻煩。朱標曾經提出過把朱允炆過繼給朱棣,雖然沒有真的過繼,兩人的關係總比一般的叔侄親一些。朱棣看著朱允炆長大,人人都說這孩子比朱雄英更像朱標,性情平和又沒什麼野心,照理來說,朱允炆做了皇帝,朱棣應該徹底放下心來。可是不知為什麼,此次進京,朱棣心裡總有些忐忑不安,這股心慌的感覺怎麼也壓抑不下去。一路上坐在馬車裡搖搖晃晃,朱棣一直閉目養神,聽孩子們在一旁吵吵鬧鬧,只覺得頭痛欲裂,心煩氣躁,正想發作,一隻微涼的手覆上他的手背。
朱棣睜開眼,看到葉詠樂向他微笑。此次進京,葉詠樂也有些奇怪的預感,不過這麼多年來,他們什麼樣的大風大浪沒見過?大不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就不信區區幾個凡人還能折騰出他們兩個活過數萬年的神仙都擺不平的事來。
雖然朱棣剛出徵回來,老子死了兒子卻不來奔喪,總說不過去。朱棣幾乎是把大軍扔在北平,就日夜兼程往應天趕,不料馬車在半路上停了下來。
“怎麼回事?”從馬車的顛簸來判斷,不像是車出了故障,依路上的行程,應該才剛到淮安而已,怎麼停下了?朱棣一把揭開車簾,看到一隊威風凜凜的錦衣衛攔在前面。
領頭的錦衣衛躍下馬背,抱拳為禮:“卑職錦衣衛校尉潘安,見過燕王。”
“免禮。”朱棣急著趕往應天,懶得和他多糾纏,甚至都沒下馬車,“什麼事?”
“先皇遺詔,請燕王殿下下車接旨。”潘安亮出一個杏黃色的東西。
這到底是在搞什麼鬼?先皇遺詔就不能等他到了應天以後再宣佈嗎?朱棣暗道了一句“該死”,無奈對方現在手裡有朱元璋的遺詔,還是不得不帶著妻兒下車接旨。
遺詔中說的無非是朱元璋自己受天命、勤政治國之類的話,然後說朱允炆是他挑選的皇儲,讓天下同心、服從朱允炆云云……這樣的東西朱棣幾輩子前就看得都快背得出了,聽得昏昏欲睡,最後一句話突然像平地一聲驚雷把他劈醒:“諸王臨國中,無得至京。王國所在,文武吏士,聽朝廷節制,惟護衛官軍聽王。諸王不在令中者推此令從事。”
“什麼?”朱棣幾乎要跳起來,“父皇駕崩,我們幾個做兒子的都不能進京奔喪?簡直豈有此理!”被葉詠樂拉了一把,才重新跪回來。
“燕王,先皇遺詔上就是這麼說的,卑職只是傳話而已。”潘安嘴上說得客氣,跟在他身後的錦衣衛卻是寸步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