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板:“憶文?起來了嗎?是不是不舒服?”
陸憶文一向生活很有規律,以前就算病了還是如何都不會晚起,看陸憶文今天有些不對勁,再想到現在這個柳丞相府和陸憶文與陸少遊現在的關係,張姨不免為陸憶文擔心。
張姨在門外等了很久都不見有人開門,正準備離開,門從裡面“吱呀” 一聲開啟,出現在面前的是張姨從未見過的一個男孩,龍兒給張姨開了門,便轉身回房內去了。
張姨跟著他進去,龍兒坐到床邊道:“他有些……不舒服,睡了一天了,現在好了很多。”
“哦,那就好。”張姨跟著坐下來,伸手捋了捋陸憶文額前的劉海,陸憶文平穩地呼吸著。
龍兒轉過來,抓著張姨的手道:“張姨,我看還是給他找個大夫看看吧,他昨晚把一瓶子的藥都吃了,像個瘋子一樣!”畢竟年紀還小,一想到昨晚陸憶文的樣子,以及半夜他痛苦的嗚咽聲,龍兒心裡就戰慄。
“一瓶子藥?”張姨吃驚地看著說出這件事的龍兒。
龍兒點頭,下床到桌上取來那個綠色的空瓶子給張姨,張姨拿在手上看了一圈,又看向躺在床上的陸憶文,如果真如眼前這個孩子所說,這,這還是陸憶文嗎?!
張姨簡直不敢相信!
“張姨!你快點去吧!”龍兒推慫著,拉著張姨就要往外走。
“好……啊好。”張姨也順著龍兒。
畢竟今時不同往日……
屋外已經是烈日當頭,房門開了一條縫,沒關緊,燦爛的陽光透過縫隙,房內的地面上留下一條陽光與門之間分外明顯的痕跡。
已經滿頭白髮的大夫放下陸憶文的手塞回被子裡。
陸憶文早已醒來,他身後靠了另一床被子,半躺在那裡。
張姨一直和龍兒待在旁邊,看大夫放下了陸憶文的手,張姨上前問道:“ 大夫,他……他怎麼樣?”
大夫慢步到自己的醫藥箱旁:“唉,氣血有些虛,我給他開點補血保胎的藥就行了……你這個當孃的也真是,怎麼就……”
“什……保……保胎?”張姨聽得以為自己聽錯了,陸憶文躺在床上,瞳孔也瞬間放大。
“是啊,”大夫肯定道,又好奇道:“你不知道?”
陸憶文無力地癱在床上,眼神沒有焦距地看著頭頂的床帳。
張姨說話都結巴了:“怎……怎麼可能!憶文,他,他可是男……”
“不……等等!”陸憶文突然道。
那大夫和張姨同時看過來,陸憶文咳了兩著,捏著自己的聲音道:“就……就是這樣的。”
“什麼就是這樣的!”張姨道,又重對那大夫解釋道:“大夫,你一定是診斷錯了,憶文他不可能懷孩子,他……”
“娘!!”陸憶文大聲打斷張姨的說話,張姨被這樣的陸憶文嚇了一跳,全身一震,驚慌中帶有疑惑地看向陸憶文。
陸憶文瞥了眼那大夫,低著頭,捏著聲音學著女人細聲細氣對張姨道:“是這樣的……女兒未嫁為人婦就珠胎暗懷是女兒不對……”
張姨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那大夫摸著自己的鬍子,一副瞭然的模樣:“原來是這麼回事啊,一個大姑娘家懷了孩子,怪不得你說什麼不可能呢。”
張姨沒有理會那大夫的話,反而帶有質問地看向陸憶文,陸藝文這下真的帶有愧疚的低下頭去。
“對不起。”
張姨將那大夫送走之後再次回到房內,陸憶文已經靜坐在那裡,就像在專門等人問話一般。
張姨走過去,在他旁邊坐下,不知如何說,想了很久才開門見山道:“這是怎麼回事……你應該知道的吧,憶文?”
陸憶文也似乎早就準備好了,但他雙唇微啟之後,還是選擇了閉合。
“對不起,”陸憶文道,“能讓我一個人待一會兒嗎?”
張姨這時候怎能鬆懈?她雖然老了,但眼前的陸憶文畢竟是看著長大的,看現在陸憶文一臉愁苦的模樣,張姨要於心何忍?
張姨拿起陸憶文的手,像是孃親一樣放在自己手心裡:“那我不問你了便是,”另一隻手覆在陸憶文的手上,“你自己要照顧好自己,知道嗎?”
感受著張姨手的溫度,陸憶文心裡一陣心酸,張姨手上粗糙的面板不斷提醒著自己她的年老,而現在陸憶文還要讓她來為自己心焦?
陸憶文溫和地微笑:“嗯。”
張姨關心道:“那……這個……”視線看向陸憶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