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老不修!」沈麒氣得推了石木一把,「我讓你殺了他,你卻讓他逃走,你怎麼這般沒用?」
「得饒人處且饒人,何必趕盡殺絕?你沒事就好。」
「我沒事?」沈麒氣得快捉狂,「我都快死了。」
「什麼!?」石木扣住他雙肩,「你還好吧,哪裡受傷?」
「我——」沈麒揮掉他的手,「算了。」要是跟這笨蛋再多講一句話,他不死也重傷。連氣話也當真,真是受不了他的愚笨,能活到這麼大,肯定是祖上積德。
那個老不修,好一個琴瑟和鳴,下次再讓他遇到非得要他哭爹喊娘不可。
「那個……沈麒?」
「幹嘛?」沈麒口氣很不好的回道。
「你的臉……」
「易容術,你沒聽過嗎?」沈麒走過去,踩了那個面具好幾腳,好像把它當成完顏修一樣的洩憤。
「原來如此。」
「走。」
「那個,沈麒……」
「你到底要說什麼,能不能一次說個明白?」臭石頭連說話也不會,真是笨死了!
他到底出谷來幹嘛?谷外有一群笨蛋,還有一個老不修,他都快被氣出病來了。
「你的臉……不撿起來沒關係嗎?」
沈麒簡直是用吼的,「都跟你說是易容了!」他捉起他的手,摸著自己的臉蛋,「你現在摸到的才是我的臉,我的臉,我真真正正的臉,它可跟那些面具的觸感不一樣,一點也不粗糙。你知道了嗎?」
石木看著他的容貌,好像天上的神仙一樣,要不是那雙眼怒火太盛,他肯定失神,「我知道、我知道,只是易容不是要用另一張麵皮才能易容,你不把麵皮撿起來,你就不能易容了。」
「我有幾千、幾百張麵皮,不缺那一張。」
沈麒看他還想開口,眯著眼警告,「從現在開始,一直到我氣消主動跟你說話,否則你不準再吵我,我現在非常需要冷靜,知道沒有!」
話說完,沈麒瀟灑的轉頭就走。
石木被他拉著手,手裡還殘留他膚若凝脂、細緻柔滑的觸感,連宛兒的臉都沒他這般細緻漂亮。只是來不及驚歎,沈麒的怒火直接藉由手掌向他宣洩,力氣大得似乎想捏碎他一樣。
只可惜他本人似乎未意識到這點,石木瞧他這般生氣,也不敢再多說什麼,只想著皮肉之苦忍忍就過去了,心裡有氣不發洩,才容易悶出病。
一個時辰過後,沈麒好不容易氣消,回頭看著石木。
「我剛剛太生氣吼了你,很抱歉,不過我以為你會嚇到離我三尺遠。」誰知他卻跟自己離得很近,不管他忽快忽慢的腳步,都緊緊跟著。
石木猶豫的低頭沉默著。
沈麒眨著靈氣的眼睛,「怎麼不說話?你放心,我現在不氣,不會隨口罵人了。」
「那個,沈麒你的手……」
「我的手?」沈麒低頭,只見自己緊緊捉著石木的手,他連忙放開他的手,不曉得為什麼,一種奇怪的感覺湧上心頭,臉也熱起來。
「咳,我把你當成我哥,我以前同別人吵架,我哥都跟著我。那點傷……反正你皮厚肉粗,應該不痛。」
沈麒氣惱的跺腳,他怎會把蠢蛋當成兄長了?簡直汙辱兄長們的才智。
石木低頭看著被緊緊捉了一個時辰的手,上頭的青紫印痕讓他徹底明白沈麒到底有多生氣,聽到那句皮厚肉粗,他苦笑著搖頭。
第二章
進了城,處處都能聽聞鞭炮響,鑼鼓絲竹之樂貫徹雲霄,喜氣化成笑容綻放於每個人的臉上。底下那一片紅燈籠、紅綢緞、紅雙囍字點綴成喜氣洋洋的紅海,絡繹不絕的客人,還有不絕於耳的道賀聲,在在顯示著此戶人家不凡的地位。
「大哥,你就是來看你這表妹的吧?」
「是,你怎麼會知道?」
「其實我才剛從方府離開而已,自然多少耳聞了一些事。」看來的確不是空穴來風,這表妹和石木果然有什麼。
「你是方府的人?」石木眼神忽然轉為警戒地瞪他。
沈麒回頭見到,不怒反笑,「我不是方府的人,不過大哥,現在才防備我是不是壞人,會不會太晚?」他不過在方府混吃混喝月餘罷了。
「你看起來不像壞人。」石木眼神轉緩。
「這麼容易就相信我?大哥,雖說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無,你到底聽過沒有?你這般容易相信人的性子,早晚要吃大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