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而長的睫毛輕輕展動,那雙眼睛緩緩睜開,仿若開啟了一道璀璨的星門,眼珠黑而亮,眼睛眨動間恍若有星河流動。
那雙亮到極致的眼睛中閃過一道道的光華,放映過往昔的種種,帶著不該屬於年輕人的蒼涼。
有一個人為他奔波,為他勞碌,為他化身成魔,嗜血拼殺,甚至為他放棄生命一同赴死。
璀璨如星的眼眸,英氣逼人的劍眉,燦如陽光的笑容,那個人的影子就刻在他的腦海,刻在他的心間,深刻而又清晰,永遠都不能磨滅。
右手上的灼燙拉回他的思維,重音邁動長腿走出水池。
破封而出,重音的上的傷口早已癒合,只有破碎嚴重、被鮮血染紅的衣物能證明當時那一站的驚心和慘烈。
“不知黎煥怎樣了……”重音低語,深不見底的眸子中閃過顯而易見的擔憂。
時間像是繞過了他,沒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跡,他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他的思想和經歷都停留在了當年落水的時刻。
夕陽西下,紅霞鋪滿天際,夕陽的餘暉裡,辛勤質樸的漁民們結束了一天的勞動,帶著收穫的笑容返回漁村。
他們的穿著雖然陳舊簡樸,但是整潔乾淨,一身破衣的年輕人在人群中很顯眼。
重音看著這個陌生的世界,腦海中閃過那張明豔如烈陽的小臉,心中像是流過一股甘美的清流,不安的心也漸漸安靜下來。
“請問,這是什麼地方?”重音拉住一箇中年人問道。
“東海漁村。”
東海,重音心中恍然,是了,當初他和黎煥被人追殺,跌落懸崖,掉進了崖下綿江支流。綿江東流入海,所以他也被帶到了這裡。
當初他因為誤殺人命,導致師父在他身上烙印下的咒印發作,被那些黑衣人重傷,險些喪命,是黎煥捨命相護,一同赴死。
那一幕幕染血的畫面,彷彿就在昨日,清晰而慘烈。
後來在水中又遭遇了巨石撞擊,差點命斷綿江。關鍵時刻往生印記護住了他,將他封印,這才免遭一死。
只是,黎煥如何了?
“請問,你見過一個年輕人嗎?大約這麼高,眼睛很漂亮,……”
“你見過一個穿黑衣的年輕人嗎?身材和我差不多,個子比我高一點,……”
重音在小村子中打聽,希望能找到黎煥留下的蹤跡,但是時光流逝,他並不知道,已經過了十年,即便是見過黎煥的人,現在大約也不會記得了。
重音突然感到一陣特別的視線,轉頭見到個十七八歲的少年滿臉震驚的愣在當場。
“冰,冰裡的人……”
魚娃心神巨震,相隔十年,那個人破冰而出了。
十年光陰,在世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有人逝去,有人成長,曾經調皮搗蛋的孩子也已經長大成人。
當年是他第一個發現了藏在洞穴中的冰人,後來雖然爺爺很嚴肅的告誡他不要再去,但是小孩子的好奇心驅使他不止一次偷偷去那個山洞裡探索過。
如今,那個詭異的冰人竟然活了過來,這怎麼能不讓他震驚?
“你認識我?”重音奇怪道,他的印象中好像不曾認識這樣一個少年。
“不,不認識。”魚娃看到那人向他走來,心中十分緊張,總感覺自己在面對一個非人類。莫不是真的如爺爺所說,那是個海中的精怪?
重音並不在意,再問:“現在是什麼年月?”
魚娃知道這人剛剛出世,對年月不清楚不足為奇,出於一種莫名的敬畏,老老實實答道:“如今是憲宗十一年七月,先皇駕崩,新皇登基,過了年便要以新紀年算了。”
“憲宗……”蕭魏明登基,號稱憲宗,重音心神巨震,難以置信:“難道已經過了十一年了嗎?”
十年生死兩茫茫。十年的時光,彷彿一把銳利的刻刀,將時間的痕跡一次刻在了重音心間,形成一幅古樸蒼涼的刻畫。
重音心中悽惶,只是眨眼間,怎麼,就過了十年?
作者有話要說:
☆、第六十五章
草原之南,天山之巔,萬仞林立,蒼鷹盤旋。
玉溪峰下玉溪谷,四季如春,花蝶翩飛,靜謐的美景中隱藏著這個時代最令人聞風喪膽的殺手情報組織。
從八月到次年的一月,整整用了半年的時間,從越國中部到離國北部,重音一邊趕路,一邊沿路打聽黎煥的訊息,可是卻毫無收穫。
外界正值寒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