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中很快空空蕩蕩,靖江王妃問道:“顧大俠這樣可滿意?”
顧回藍有些意外,他弄不明白這婦人葫蘆裡到底藏的什麼藥。明明這靖江王府別苑,不,應該說是嫻靜門總門,殺手策士跑腿畫者,加上無數的細作,人數眾多,戒備森嚴,即便皇甫家的暗衛藉助七巧殿的幫助贏了剛才那場奪門之戰,嫻靜門依然藏龍臥虎,有足以絕地反擊的力量。顧回藍相信,只要眼前這女人一聲令下,那些隱藏的力量,馬上就會從各地趕來,與他,與皇甫家決一死戰。
如果僅僅是為一個女人,他們當然不會,也不必忠心耿耿。
但如果是為了長生不老。。。。。。顧回藍又打量了一下靖江王妃,這個女人雖然看上去四十幾歲,然而她的眼睛,目光深沉,絕不止這樣閱歷清淺。
經驗告訴他,越是看不出底細的女人,越是可怕至極。尤其是,堂堂嫻靜門主,靖江王妃,那悠然自得的舉止和表情,說她在坐以待斃,還不如說她有恃無恐更讓人信服。
靖江王妃還在望著他笑:“顧大俠願不願給我講講,你到底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金陵城的戲班子多如牛毛,你怎麼就想到金滿樓呢?你怎麼就知道它的頭牌今日要上我這裡來?那個人,雖不是我嫻靜門的人,但也絕不會是你顧回藍或者皇甫家的人,他才不敢背叛我。。。。。。。。”
顧回藍則盯著她,答非所問:“我當真見過王妃你?”
靖江王妃嗔道:“不是王妃,我叫千秋月。”
顧回藍又想了想,確信沒有聽過這個名字:“名不符實。”
千秋月完全不生氣:“不要緊,反正你為我而來,光是這一點,就足夠了。”
顧回藍敏銳的嗅到一些異樣:“你到底是誰?”
千秋月看著他,隱隱有些羞答答女兒態:“那年邀你十里紅妝的人,你不會半點都記不得吧?”
顧回藍一驚,又將她打量了一番,斷然否決:“那年闖到龍溪山莊,要嫁釋然的丫頭,分明只有十幾歲。”
千秋月笑:“我嫻靜門一萬八千眾畫者,顧大俠想必也見識過了。”
“易容?所以你當日並沒有出嫁,”顧回藍心念飛轉,他大概已經猜到十之**,“或者說當日嫁人的並不是你,你只是藉故誆我,試試我對你有無真心。”果然如樂子期所料,嫻靜門主要的這一樣東西,只在江湖,只有自己才有。
千秋月道:“呵呵,不然呢?顧大俠認為以我當日三十年的靖江王妃身份,能下嫁江湖莽夫不成?”
顧回藍反唇相譏:“我也不過一介莽夫,怎敢勞王妃這樣牽掛?”
千秋月媚眼如絲:“你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
顧回藍一臉厭惡的別過頭去,他十分不喜歡這種感覺,好像手上粘了一條溼乎乎的蛇,甩不掉,丟不開,膩歪到心裡去。不過,能被女人難倒的,就不是顧回藍了。風月場上走過多年的他,眨眨眼,便有了主意——既然女人要愛,他偏就反其道行之。激怒她,才能擺脫被她牽著鼻子走的困境:“我之所以記不住你,原因很簡單,因為,”他故意慢吞吞的,一個字一個字的吐出來,“我從頭到尾都沒有正眼瞧過你。”
千秋月霍然起身,瞬間改了端正雍容,猙獰畢露:“顧回藍!你。。。。。。。。”她話未說完,又微笑著坐回去,“不要緊,我人就坐在這裡,今晚你可以慢慢看。”
顧回藍冷笑:“那我恐怕一輩子都不必吃飯了。”
千秋月眼一瞪,嘴一抿,五官都扭曲:“顧回藍!你居然敢這樣對我說話,你居然敢!!”
“門主真是特別,”顧回藍偏還要在油中加一把火,大大方方的嘲諷道,“總是自我感覺不錯,把自己認為的很特別的人,簡直是。。。。。。太特別了。”
千秋月眼珠子都要噴出火苗來:“顧回藍你別以為我不敢殺你,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她還沒有罵完,身後已經傳來譏諷的笑聲:“別苑外面計程車兵早被我們拿下,你又自己撤了內院侍衛,這裡還沒有藏什麼機關,到底是誰的死期臨頭呢?”
婦人根本不屑回頭,她只看著顧回藍,冷哼:“當日助紂為虐謀害自己的親弟弟,不知是你皇甫家餘孽中的哪一個。”
那人眯起眼睛,不動聲色道:“嫻靜門主,我們皇甫家的事輪不到你一個外人插手。”
婦人得意:“呵,外人?我和白頭翁早在百年前就認識了,你才幾歲,也敢來跟我比交情?哈哈,可別跟我提你們父子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