竄到聶無雙跟前。
“……”聶無雙望著韓逸沉默片刻,紫黑色的瞳孔轉向了站在韓逸後面,神情淡漠的樓驚澈,“告訴我,司徒安情沒有死。”
“……”樓驚澈別開了眼,側著頭望著洞口不語。
“……”聶無雙點點頭,忽然笑了一聲,“那你救我是什麼意思?為什麼不直接讓我死了?”
聶無雙的眼底染上了一層陰霾:“你既不替他報仇,又不讓我死,你到底想怎麼樣?看著我這麼難受,你可高興?”
“無雙……”
“要麼殺光那群白道,要麼讓我死,你選一個。”聶無雙強硬地撐起身體,卻僅僅只能讓頭離開石床而已,但是他眼中的冰冷的怒火,卻比任何時候都要懾人。
樓驚澈琥珀色的瞳孔,映著無法言說的為難。
“好。很好。”聶無雙轉過頭,視線不知道對著何處,嘴角揚起一個冰冷的弧度,“我真是枉與你相識那麼多年,在你眼裡,敵人的命,比我重要。”
一根銀針被迅速抽出,聶無雙反手就往自己脖子間刺去,韓逸正要阻止,卻被一隻手先一步搶上來。
汪連撐著疲憊的眼睛,手上卻十分熟練地將聶無雙手腕一扭,腕骨一捏,讓他鬆開手掌,奪回了銀針。聶無雙與汪連對視良久,卻並未說話。
“聶宮主,你是我們大家一起救的,我們三個輪流給你換血,好不容易將你救回來的,請你好好珍惜。”韓逸嘴上沒表示出來,心裡卻是有些生氣。
“誰準你們救我?!”
“聶無雙。”一旁默不作聲的汪連終於開口,沙啞的語氣透著深深的疲憊,“我們救你,因為你是我們兄弟。我不管你是不是想死,自絕這種沒有尊嚴的事情你若是也能做得出來,那我無話可說。你本是一個驕傲的人,如今,你的傲氣都餵狗去了嗎?!”
“……”聶無雙一時無話,雙手握緊成拳頭,皺著眉咬牙許久,才驟然閉上眼睛。
“你走,我不想看到你。”他說。
即便聶無雙沒有看任何人,樓驚澈也知道,這句話是對他說的。
韓逸只看到樓驚澈的睫毛顫了一顫,轉身的動作乾脆利落,離去的腳步也是沒有一絲停頓。韓逸望了望聶無雙和汪連,立刻站起身追了出去。
洞外的陽光依然耀眼,微溼的泥土在日光下彷彿鍍了一層金,伸出手,還能感受到別樣的溫暖,與石洞裡面的陰涼,形成鮮明的對比。
“阿澈……”韓逸看著眼前那白色的背影,曾經的飄逸已經變得沉重,“聶宮主傷心過度,才會胡言亂語,你不要放在心上,過段時間,他就會恢復了。”
樓驚澈依然不疾不徐地向前走著,聲音飄渺:“不要緊,這樣就好。讓他將傷心轉化為對我的憤怒,或許能夠讓他有活下去的念想。”
“……”韓逸看著路邊鬱鬱蔥蔥的狗尾巴草,最終還是把自己最想問的話問了出來,“阿澈,你為什麼要與白道講和,明明對方已經不堪一擊了……”
“我不是與他們講和,只是想讓我們永遠擺脫‘邪教’這個烙印。以後再無黑白之爭,也不會有無謂的傷亡。”
韓逸沉默一陣,便加快兩步,與樓驚澈並肩行走。轉頭看著他的側臉,英俊的面容,一如他初見時候的模樣。
“阿澈……”韓逸頓了一頓,“你為什麼會想到給聶宮主換血?你失血最多,可為何你好像一點都沒事,臉色也很正常?汪教主就一副累癱了的樣子。”
“……”樓驚澈忽然停下腳步,讓韓逸愣了一下,他看見對方白色的衣袂隨風飄起,彷彿下一刻就要被吹到很遠的地方似的,如此讓人吊心。
不止如此,在夜晚,韓逸也再也沒有見到那個渾身散發著冰冷氣息的樓驚澈了。
“你打算去哪裡?回到落雲谷,還是去紫陽宮?”樓驚澈並未回答韓逸的問題,但問出口的話語,卻成功轉移了韓逸的注意力。
“這個嘛……還真沒想過。”韓逸抬頭想了一想,發現這個問題確實值得思考,只是一下子也決定不下來,只好反問道,“那你呢?你要回桀驁崖,還是……”
“跟著你咯。”樓驚澈忽然揚起嘴角,調皮地一笑。
“誒?”韓逸一愣。一直以來,都是他跟著樓驚澈,如今,樓驚澈卻說要跟著自己走。這時候他突然發現,當跟著人跟習慣了之後,再回到要自己決定目的地的生活,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情。
“你有沒有特別想去的地方?”
“唔……我不知道,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