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驚澈……我能一直陪著你嗎?”
樓驚澈摩挲著髮絲的手微微一頓,忽然彎起了嘴角,彷彿又變回回來那個充滿溫暖的翩翩公子。
“傻瓜。”
“咦?”韓逸本來花費巨大勇氣說出來的問話,得到的答案居然是這麼兩個字,內心瞬間凌亂了。
……
沒吃晚飯的結果就是,飢不擇食。這廂,同樣睡不著的汪連正待在屋頂上曬月亮,嘴裡輕咬著一截板藍根,吧唧吧唧吃得很有味道。他聽著下面韓逸和樓驚澈的對話,心裡一邊大罵蠢死了,一邊又忍不住繼續往下聽。
夜風微寒,汪連卻半敞著衣裳,時不時還拉著衣襟扯兩下,似乎有些悶熱。這時候,他的耳朵忽然一動,“噗”地一聲吐了嘴裡的板藍根,站了起來,手掌微翻,撩起一片瓦片,朝一個地方甩了過去。
沒過多久,甚至也沒聽到任何聲音,那飛出去的屋瓦竟完好無缺地被甩了回來。汪連眉毛一動,手指接下那片瓦的瞬間,嘴角大大地一勾。
“喲,聶無雙,大晚上的居然會在這種鬼地方遇見你。”汪連將瓦片隨手一扔,轉身面對一身紫色的聶無雙,訝然道,“你這一身……是落水了嗎?”
“……”聶無雙抿著嘴唇,似乎總算是反應過來一般,慢吞吞開口,“真巧。”
“……”汪連一聽就不對勁,若放在平時,聶無雙和汪連見面不吵也不打,那是絕對稀有的情景,如今這反差,實在讓人無法不細想。
只是想來想去,也只有司徒安情這王八羔子能讓聶無雙心神俱損。
汪連脫下外衣,往聶無雙身上一披,一手重重搭上對方的肩,狀似輕鬆地講道:“今日月色正好,來這坐坐。”
聶無雙順著汪連地力道坐上了屋簷,汪連坐在邊上給他擋風,卻再沒多說一句話。有時候,沉默,確實是最好的安慰。
“我一直以為,只要我堅持下去,一切都會改變。”聶無雙伸手握住,復又攤開,“七年。”
“我所做的事情,正如此刻一般無用。無論花費多長時間,我都不可能將月光留在手心。”
“我覺得人的脆弱和堅強都超乎自己的想象。有時,我可能脆弱得一句話就能讓我一蹶不振;有時,也發現自己咬著牙走了很長的路。只是我不清楚,我還能撐多久。”
“我不甘心的是,我居然輸給了一個死人。”
汪連輕輕拍了拍聶無雙的背:“說得好像很有道理似的。”
聶無雙斜著眼睛望著汪連。
“有一句話說,無論何事,一旦開始,就不能止步;倘若你一定要放棄,那便不可後悔。”
“哼,說得好像很有道理似的。”
“……”汪連撇撇嘴,眉頭一挑,“不服來戰?”
聶無雙轉過頭去,大拇指將腰間的劍頂出鞘,露出兩指寬的劍身,正如他向來殺人時的習慣。只是這次,並沒有殺氣。
他抬頭望了望那依然模糊的圓月,嘴角稍顯弧度,張口就道:“來就來。”
……
另一邊,同樣的屋簷上,司徒安情倒在瓦礫上翻來覆去無法入眠,翻身多次之後,終於忍無可忍地坐了起來,對著圓月大罵:“聶無雙,你特麼還讓不讓人好好休息了!”
“操!還讓不讓人好好睡覺了!”對面的木窗重重地關上,發出“砰”地一聲抗議。
司徒安情沉默片刻,忽然想起什麼一般,臉在剎那之間僵住。
他喃喃自語道:“東方給我的任務,我居然給忘記了……”
司徒安情終於站了起來,甩甩頭,忽然眼尖地看到巷子裡一個人賊頭賊腦地蹣跚前進,嘴角一揚,彈指之間躍到了那人的跟前。
“哎呀呀,小賊,你身上的傷,好像是樓驚澈的三陰劍氣呀。”
“樓驚澈!”那人聞言,臉色一陣慘白,片刻卻警惕地打量著司徒安情,直到將對方看得一臉莫名,才失聲喊道,“司徒安情!”
“嗯?!我真的有這麼有名嗎?”司徒安情努力地思考為何連一個小賊都認識他,一手卻十分快速地點了對方的周身大穴,“在我面前耍小手段,是會吃苦頭的,小鬼頭。”
對方的臉色很明顯的又是惱怒又是驚恐。
司徒安情對著那張臉看了半天,眼神稍一恍惚,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看來我真的是很老了,當年跟在錯月後面那老沒禮貌的小屁孩,如今都長這麼大了,可惜不學好,居然做小賊。”
“你才小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