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望的畫已經給人撕了個粉碎,梅情持著一把秋水灩泓的匕首仍站立在他原來的位置,只是髮簪上的兩粒明
珠劇烈搖晃。大廳的中央,立著一個蒙面人,他身形單薄,似乎十分瘦弱,右臂上已經來了一條一尺來長的口子。血正順
著他握劍的右手點點滴下。
那蒙面人望著梅情匕首上的血,雙目幾乎要噴出火來,高聲罵道,〃卑鄙!畫上有毒!〃
眾人早被這變故嚇傻,這才反應過來:怪不得這蒙面人一和梅情交手就吃了大虧,原來是梅情在那畫上下了劇毒,若有人
想毀畫,自然就被毒所傷。
梅情聽他罵了也不生氣,反而〃咯咯〃一笑,萬分得意道,〃你更想不到的是,明明看我沒有兵器,卻沒想到圖窮匕現,給
你弄了個措手不及。〃他說完了把匕首一甩,那上面的血珠也彷彿下雨似的的被抖了一地。這匕首竟兵不血刃,顯然是難
得的神器,而那甩下地的血珠,竟把所到的地板燒出了一個個窟窿。
那蒙面人見了,竟還是十分鎮定,也笑著說,〃我好歹還是毀了盟主的一幅畫,看你再從哪裡弄第二幅來。〃
〃畫?〃梅情陰笑道,〃我可從來沒有弄到什麼採花賊的畫,這世上又哪裡有什麼能修畫的奇人?〃
這下連同那個蒙面人一起,所有人都吃了一驚,也頓時恍然大悟。原來這梅情召開這武林大會,請大家來看這採花賊的畫
像,甚至連同這些被請來的武林名宿,都只是他的誘餌。他從來也沒想過要把什麼畫像公佈於眾,從來也沒想過要別人搶
去他捉拿採花賊的功勞。
他先放出風聲引來可能與採花賊有關的人,然後用莫須有的畫像吸引他們來毀畫,再在準備好的畫上施毒,又在畫軸中藏
了匕首。可這佈置的心思之縝密,這計劃的手段之毒辣,再想到如今梅情才是十七歲的小小年紀,所有人都不由得起了一
層雞皮疙瘩。
但是他們也不知道,梅情原本的意思只是想把已經覺得無趣的於慕逼出來。
看一看那一向在自己面前裝得老實巴交的臉,用什麼表情來對著自己。可沒想到又引出了一個蒙面人。
那這個人又是誰?
於慕的同夥?
或者,是他的情人?
梅情想著想著就不爽起來。
不僅僅是被誘來的蒙面人,其實除了梅情以外的所有人,都被他耍著玩兒了一回。這可叫人怎麼舒服,連少林武當的兩位
掌門面子上也有些掛不住了。
惠明師太一看,正準備藉機發難,梅情卻適時的指著蒙面人叫道,〃此人就算不是那採花賊,也一定是和他關係十分密切
之人,大家切切不可讓他逃了!〃
眾人立即反應過來:是啊,只要能抓住此人,功勞不還是自己的?其他的帳就暫且往後放了。
梅情話音剛落,殷五俠已經率先衝向那蒙面人。他早已經是不想活的人了,活著的唯一目的就是報仇,此時不上又更待何
時?
這些心思轉折也就在瞬間,就在梅情喊出第一個字時,蒙面人已經急退,他此時已經受傷,是萬萬也鬥不過這一屋子的強
敵的。
梅情早已經佈置好了,看蒙面人逃出了大廳也並不急著追趕,他的手下已經遍佈梅府各處,而敵人又已經受了重傷,是怎
麼也逃不出去了,就算其他人捉到此人,第一的功勞也還是自己的,自己又何必此時出去強風頭,既得罪了人不說,還勞
得自己冒險。
況且,自己又不是不知道於慕在哪裡?
他還甚至為了讓於慕出來得方便,在梅府各處都留下了人手,到處都是高手環伺,可只在荷風院內只有幾個不懂武功的丫
鬟
說來也巧,那蒙面人在來梅府之前探察過梅府的地形。他得到訊息,梅情的寢園就在荷風院,現下里面住了一個身份不明
的人,據說梅情與他關係十分密切又掩人耳目。
那蒙面人一聯絡到自己的情況稍微一想,立即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當即覺得如果毀畫的事情有了個萬一,便進入荷風院
把裡面的人抓來當人質,以保證自己安全脫身。
可是自己卻沒有料到這梅情的手段竟如此狠辣,如果他那情人是不懂武功的人還好,若是功力高強,自己可能還要制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