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自回來就不大舒服,還有他那個大師兄,兩人渾身沒有力氣,像是中了什麼毒,還未徹底清除,只怕沒辦法出來會客,有什麼事,還是和我說吧。”
單林森聽她話中暗含深意,譏諷單家對解挽舟和楚紹雲下毒,什麼餘毒未清,當真是胡說八道,摸摸唇上短髭,笑道:“其實老夫也怕是個誤會,所以才特地前來。咱們把事情弄個清楚明白,不能冤枉了貴府少爺,我兒子單陽也不能白死。”丁敏道:“不錯不錯,正該如此,大家心平氣和,把話說到明處。” 柳適義愁眉苦臉地道:“正是正是。”
解氏道:“單老爺子這話對,不過事情還未查清楚,就弄得沸沸揚揚眾口一辭,只怕是有欠妥當。”單林森道:“老夫只是想留下令郎問問明白,誰知江湖上的朋友一聽我兒慘死,個個義憤填膺,做事未免有些莽撞,我先替他們道個歉。”說著,起身一揖。
解氏也起身還禮,口中道:“這可不敢當,只是沒想到嘉興訊息傳遞如此靈通,一夜之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可見單老爺子俠名遠播,人所共望。”
這番話說得極為恭謹,無論如何聽不到半分譏諷。單林森就算再老成持重,也不免臉上一紅,心中恨道:“這個女人好利的一張嘴。”
單雲插言道:“解挽舟害死我弟弟,江南眾俠當然不能輕易放過他。”解氏暼他一眼,道:“單老爺子,殺人行兇非同小可,令郎如此篤定,一定是有證據在手了?”單林森嘆口氣道:“解夫人,父母疼愛孩子之心,天下一同。事關令郎清譽,夫人一再追問也是人之常情。在單家莊,令郎雖未親口承認,只說是江西井家兄弟害死單陽,但既無人證又無物證,只憑他一人說來,又讓人如何相信?這件事牽扯人數眾多,依老夫看來,還是將令郎和他師兄請出來才是。”
解氏抿了口茶,挑眉道:“這麼說來,犬子挽舟,是將單陽死去時的情形,一一告之了?”單林森點頭道:“正是,他到單府送來犬子的骨灰,然後說兇手是井氏兄弟。但島上之人皆已死去,只剩他們二人,又有誰作證?”
解氏輕輕一笑,道:“那麼請問單老爺子,挽舟在貴府說,是江西井氏兄弟害死單陽,又有誰作證?”
單雲聽她居然反咬一口,登時大怒,忍不住道:“解夫人言下之意,是我們單家冤枉解挽舟了?”解氏放下茶盞,悠悠地道:“豈敢豈敢,只不過這件事牽扯人數眾多,須得謹慎從事,既無人證又無物證,又讓人如何相信?”輕飄飄一開口,竟把單林森的話原封不動奉送回去,單林森眉頭緊鎖,有些不耐:“所以,還請令郎出來,咱們當面對峙。”
解氏微笑道:“單老爺子想必忘了,我一來就說,挽舟誤中毒物,在房中修養,恐怕出不來。”
單林森面色一沉,心中忿怒。他見嘉興請來的各路高手,沒有截下解挽舟和楚紹雲,便一路緊隨其後,趕來蘇州解家。單陽被解挽舟誤殺一事,早已人盡皆知,若不興師問罪,豈不是做賊心虛,不合常理?反正這件事只是猜測而已,他想過來解家探探口風,若是好欺負,偌大罪名扣在頭上,先把解挽舟帶回府中好好問問再說;若是不好相與,那麼順勢將解挽舟摘除乾淨,只把罪名攤在那個大師兄身上,也未嘗不可。卻不料,幾條道被這個女人封得死死的,半點走不通。單林森和這個女人極少打交道,根本沒把這個本是小妾,後來扶正的解家夫人當回事,沒想到居然如此厲害。
一旁丁敏察言觀色,見兩邊陷入僵局,忙笑道:“哎呀哎呀,我就說是誤會吧,大家攤開了說,就什麼事都沒有了。依我看,這麼著,單老爺子回去查一查,這邊姐姐再問問挽舟,畢竟人命關天,總得弄個明白才好。當家的,你說是不是?”柳適義連連點頭,道:“正是正是。”他從一進這屋子,就沒說過別的,無論老婆問什麼,一律“正是正是”。都說青城派原是掌門夫人當家,如今一看,果然名不虛傳。
單林森畢竟老奸巨猾,見形勢不利,就坡下驢哈哈大笑,道:“既如此,老夫也就不多叨擾了。這就回去多派人手,散佈各處去打探訊息,單陽不能就這樣死得不明不白,老夫有生之年,誓要討個公道!”
解氏娉娉站起,道:“婦道人家,就不遠送了,單老爺子慢走。”單林森略拱一拱手,帶著單陽拂袖而去。
單家父子離了解家莊,也不多做停留,催馬奔回蘇州城,找了個酒樓坐下吃飯。單雲道:“爹,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單林森看他一眼,哼道:“算了?哪有這麼容易!咱們回去立刻修書,給各大門派,尤其是有弟子失蹤不見的,特別是江西井家和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