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金見到那符咒,自己也傻了——他根本不曾見過那道符咒,更不曾詛咒過自己的父王,怎會在他的枕芯裡找出這麼一張鬼東西呢!
親兵將此事上報,老皇帝又驚又怒,當即下令將央金下獄。
格齊見事有蹊蹺,馬上挺身而出,為自己的胞弟辯解道:“後宮之中陷害他人之事時有發生,父王請三思而行!”
“哦?那依你所見,是有人設計害他?”老皇帝橫眉怒目。
“正是如此!父王,我就直話直說了吧——如今朝廷內外都在為立誰為太子之事爭論不休,這個節骨眼上,難保某些人不會做出什麼苟且之事來!”格齊理直氣壯地嚷道。
老皇帝還處在氣頭上,轉頭問國師:“國師指名道姓說八王子謀反,想必您不認為他是被人陷害吧?”
解東風總是在關鍵時刻含糊起來。他這次也是一樣,悠閒地搖搖扇子,奸笑道:“老朽只說結果,不說因緣。”
朝中有些支援央金的大臣也站出來為他辯白,老皇帝猶豫之下,下令先將央金軟禁於府中,擇日再審。
央金長這麼大,頭一次遭受如此不白之冤,心裡恨死了滿口胡話的解東風。他被囚於自己府內,格齊想來探視,也不被批准。央金窩在房中氣得要死,岑子東不離不棄,陪在他身旁。
央金越想越氣,對岑子東道:“哼,舉國上下都說那死老頭子說話比神仙還準;既然他一口咬定我謀反,我還真就謀個反給他們看看!”
岑子東心思一動,想著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兵行險著,立刻在央金耳邊煽風點火,慫恿他先發制人。
央金靜下心來合計了一下如今朝中的勢力和兵力。以前中原五省皆歸他管,雖說現在被平分給了其他幾位兄長,不過只要他想,還是有不少舊部下願意投誠;老皇帝也不笨,曉得將兵權平均分配,以防其中一個兒子擁兵自立。大王子才學平庸,更不是當兵領軍的料,他手中掌握的兵力反而是最少的,但由於他嫡長子的身份,朝中不少元老還是無條件支援他的。央金想到自己剛回京就當眾讓他下不來臺,突然疑心自己枕芯裡那莫名的鬼畫符很可能是他派人做的手腳。
央金越想越氣,恨不能即刻衝進阿倫的住處給他一刀。他再轉念一想,氣極反笑,招呼岑子東來,附耳跟他悄悄說了幾句。
“這……這法子——能行得通麼?”岑子東聽後不禁縮了縮肩,瞪大了那雙細眯眼。
“本王我現在被困於此,想幹什麼都沒辦法,它行不行得通嘛,就要看你了。”央金意味深長地瞟了他一眼。
岑子東是機靈人,微微一笑,反問道:“王爺,這麼大的事,您就不怕——不怕我把您賣了?”
央金也嘿嘿笑了幾聲,不輕不重地拍了拍岑子東的肩,道:“你想要什麼,難道我還不清楚?”
兩人再度相視而笑。岑子東拍胸道:“王爺放心,成敗在此一搏,屬下就算賭上性命,也絕不負您所託!”說罷就要出門辦事,卻被央金低聲叫住:
“噢,等等——你先聯絡二王爺,叫他準備好隨時出兵逼宮!”
岑子東又是一愣:“二王爺?這……他……他肯嗎?”
央金突然露出了詭異的笑容,道:“噢,這可不叫逼宮,這叫救駕!”
岑子東不安地點了點頭,出了房門。
大葉人與洛人的歷法不同,大葉人的新年要比洛人早。就在皇宮裡瀰漫起慶祝新年的喧鬧氣氛時,又傳來一件讓老皇帝氣得捶胸頓足之事——大王子阿倫府上的一名新來的花匠在後花園裡挖出一枚快要腐爛的木製人偶,人偶頸系明黃色絲絛,軀幹上刻滿了難懂的文字。那花匠也是個有心計之人,馬上將此木偶呈報至皇宮內殿。然而這回宮中的老學士們紛紛表示木偶上刻的文字並非古大葉語也非漢族文字,他們也不認識。老皇帝鑑於不久前央金一事,對這個人偶難免不起疑心,況且按漢人規矩,明黃是隻有皇室才能著的顏色,這東西說不好又是誰對自己下的咒。
氣鬱之下,老皇帝想起了神通廣大的國師解東風,立即命人喚他來,辨認上面的字跡。解東風拈著鬍子,細細地將木偶看了一通,慢悠悠地轉身回稟老皇帝:“恕老朽直言,此乃東方神道之咒文,詛咒的物件正是陛下您!”
老皇帝當場暴怒,差點背過氣去,喝道:“朕育有八子,難道是養著他們來讓他們咒朕早死的嗎!”說罷就命人去捉阿倫。
那阿倫也是一臉茫然,在大殿裡只高叫冤枉,一口咬定那木偶跟他沒有半毫關係,並且拿出了之前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