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做士兵的就註定要死了?”高奕瑄怒。
“不是,你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嗎?如果三國統一了,就不會有就會減少很多戰爭,就會少死很多人。”宇文執說,“不管你信不信,我總有一天會統一三國。我不會像你一樣。只保護好自己國家的人,那根本沒用。”
不同的場合,不同的地點,再聽到宇文執說這話時,高奕瑄有些動搖了。宇文執雖然手段卑劣又殘暴,但是對待百姓這一點,他是溫和的,是真心為百姓著想。三國統一雖然困難,但是如果真的做到了,是百姓的福音吧?高奕瑄是沒有信心做到這一點的,但是他呢?高奕瑄看了看宇文執。
高奕瑄安安靜靜地隨宇文執一路回長安,想了一路,對齊國無比寒心。齊國國主驕奢淫逸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在這戰亂之年,迫害對國家有利的功臣。本來對齊國的信心,被高溍打擊的一點都不剩了。高溍的所作所為,讓高奕瑄失去了目標,他不知道該保命,還是該立功。華羽先已經不能打仗了。齊國戰無不勝的神話恐怕已經成為過去了。跟宇文執兩次在戰場上相見,雖然每次宇文執都以戰敗而回國,但高奕瑄心裡清楚,事態一直在按照宇文執的想法發展。
長安跟鄴城感覺上很不相同。但高奕瑄也說不出是哪裡不同,也許是比鄴城冷些。高奕瑄到了長安,宇文執也不允許高奕瑄從馬車裡出來。高奕瑄從飄動的簾子縫中看外面,剛好可以看到在外面騎馬的宇文執。在陳、齊兩國都被成為卑鄙小人的宇文執,在長安卻是備受敬仰。路過鬧市,並沒有興師動眾的跪拜禮,而是每一個看到宇文執的人,都駐足目送他。這一刻,高奕瑄突然覺得,宇文執統一三國不是一個夢想,而只是一個目標。
高奕瑄作為敵國王子,來周國卻不像是做俘虜,而像是做客。宇文執悄悄地把他安排在靜心池旁邊的洛水謝里。宇文執從自己的臥房一開門就可以看到洛水謝。宇文執親自把高奕瑄送到洛水謝門口,門口早就候著一個人了。見了高奕瑄,恭恭敬敬地作揖道:“在下逸銘,是將軍派來伺候六爺的。”
“六爺?為什麼叫我六爺?”高奕瑄對別人加給自己的名號不解。
逸銘看了一眼宇文執說:“是將軍吩咐我們這麼叫的。”
高奕瑄看宇文執,宇文執笑而不答。逸銘答道:“總不能在周國叫您昌黎王吧?”
高奕瑄想想也是,便沒再多問。
逸銘看起來年紀不大,愛穿素色衣袍,白白淨淨的,不像是大司馬府裡的下人,倒像是個少爺。手裡拿一把摺扇,扇面上“白公子”三個字如白鶴展翅。雖說是來伺候高奕瑄的,但是從來不自己動手,高奕瑄要做什麼,他就叫人來做。沒幾天高奕瑄就覺得不是他住在洛水謝,而是逸銘住在洛水謝,他只是來借住的。逸銘平常沒什麼事就坐在走廊上吹笛子,洛水謝很潮溼,總是招一些蟲子。可是隻要逸銘在的地方,就一隻蟲子也沒有。之前就覺得全遠祺與常人不大一樣,如今進了宇文執的府邸,更加覺得跟著宇文執的人都不平凡了。
洛水謝很安靜,從樓上下來就是靜心池。高奕瑄在大司馬府,宇文執也不強迫他做什麼。高奕瑄每天沒什麼事,就看看書,喝喝酒,和逸銘下下棋。但吃飯的時候,宇文執必要叫上高奕瑄,無論忙還是閒,宇文執每天至少會跟高奕瑄一起吃一頓飯。
不出一個月,高奕瑄就覺得自己比先前來的時候要胖了。
長安城到處都是皇帝的人,很快周國國主就在上朝的時候留高奕瑄在御書房問高奕瑄的事。既然皇帝知道了,宇文執也不隱瞞。
“對啊,齊國的昌黎王現在在我府上。”宇文執理所當然。
周國國主聽了很開心,忙說:“那好啊,快把他關押起來,他是齊國的王子,又是大將,他被俘,齊國肯定元氣大傷,也不敢對周國輕舉妄動。而且他肯定知道齊軍的很多弱點,用刑逼他說出來。這樣我們攻破齊國指日可待啊!”宇文朗一開心,說了一大堆。
“不行。”宇文執回答十分堅決。
“為什麼不行?”
宇文執冷冷道:“他是我的人,你們不能碰他。”
“你的人?”宇文朗提高嗓門,“你居然說一個齊國將軍是你的人?”
“對,我不想給你解釋,你最好別打他的主意。”宇文執丟下這句話,轉身就走。
宇文執的態度讓宇文朗發了怒吼道:“就憑你這句話,朕就可以定你欺君之罪!”
宇文執停下步子,不屑一笑,頭也不回地說:“好啊,如果你敢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