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仔細想想。對了,到我們南下之前,你們都別出這房間。」武掌櫃站起來,將自己喝過的杯子捏在手裡,轉身出了屋內。
風十二靜下來,仔細將他遇到柳無常開始一直到現在的一幕幕在眼前掠過,年濤設計抓他的時候,他一直保他平安,武尚出現在揚州,在自己得罪了那不可一世的當朝皇帝之後,是柳無常拉著他「私奔」。而最後自己一時衝動奔去丞相府的時候,一直想攔著他的也是柳無常。
確實……就如武掌櫃所說的,表面上很多時候,柳無常那完全不正經的色胚樣吃盡了他的豆腐,可在那表象底下掩蓋著的,又是為他做了多少事情。但他還是不信柳無常會那麼沒腦子……
之後過了三日,風十二一大早就收拾了下東西,打算隨時離開。剛收拾完,門開了,一陣旋風飆了進來。
「美人,下午我們就走!」
眼看著柳無常又要直接撲上來抱人,風十二用力「伸」出自己的腳。
「別過來,我收拾好了。」
硬生生地擋住了往前的架式,柳無常嘿嘿一笑在一邊的桌子旁坐下。沉靜了一會兒,柳無常狀似不經意地瞧了眼桌上的杯子。
「武掌櫃來過了?」
風十二順著他的眼光,也看了眼桌上少了一隻茶杯的那套青瓷茶具,想起之前武掌櫃臨走之時帶走了其中一個,點了點頭。
柳無常眯起雙眼,看著風十二。
「美人,你千萬別上那奸商的當,他說的話你一個字都別信。」在柳無常眼中,武掌櫃就是一個活脫脫的奸商,只要他想要的東西,不管什麼手段都會用上,哪管別人的死活。
風十二搖頭,他只是來提醒他一些事情而已。
南下的過程竟是出乎意料的順利,風十二直接懷疑是不是武掌櫃之前做了什麼,於是唆使柳無常去問一路上沒有給過他們一次好臉色的景朝。
柳無常同情地拍拍景朝的肩膀,也難怪他,自從劫了段紅到他們離開景風客棧整整三天,段紅就在武掌櫃房間裡蹲了三天,回頭想想除了白天之外,武掌櫃全部都得蹲在房間裡,他能不黑了一張臉嗎?再瞅瞅風十二一臉的莫名,心下竊喜著若是他家美人想知道些什麼的話……
風十二覺得莫名,卻看到柳無常一臉同情地瞅了好幾次景朝,料他定是知道些什麼。可風十二偏偏不是什麼好奇心重之人,白白浪費了柳無常精心策劃的誘拐計畫。
但這一路上的風平浪靜讓風十二實在有些介意,景朝和武掌櫃純屬是他們個人的私事,與他無關,可這一路上的安危牽扯到了他自己,矇在鼓裡走著別人給自己鋪好的路,不符合他風十二的風格,不弄清楚的話,整個人都覺得不對勁。
於是這場原本的誘拐成了現在反過來的唆使,風十二倒是適時地利用一下自己的優勢。只是給人一點甜頭,便能替自己辦事,省了自己不少心,何樂而不為呢?
柳無常依舊本著美人說的事,縱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也不眨一下的原則,樂顛顛地朝景朝那奔去。
於是……不久前剛發生的一幕又開始上演。
柳無常抱住景朝的手臂,大聲道:「小朝,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就看著我為我家美人鬱鬱寡歡嗎?」
景朝黑著臉,道:「管你要死要活,再不放開,小心我揍你。」
柳無常眼光一閃,道:「要我放開?可以,告訴我我要的答案。」
景朝的臉更黑了,掄起拳頭揮向柳無常。柳無常在拳頭未到之前立刻閃離景朝,看著似乎有些暴躁的景朝,不慍不火地說了聲。
「他是怎麼樣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這不就是傳說中的自作孽不可活,愛上武掌櫃那樣的眼裡只有他自己和寶貝的人,就等於自找罪受,偏偏面前這個被氣得不輕的男人從不知道何謂知難而退。
景朝捏緊了拳頭,咬牙狠狠捶了一下。
看這架式,美人交給他的任務十有八九是完成不了,柳無常撇撇嘴,站起身,正打算走回去跟風十二負荊請罪之時,景朝終於開了口。
「你們只管跟著我南下,其餘的……不必多想。」
柳無常頓了下腳步,雖說景朝這話等於什麼都沒說,但是……人家不說,他又沒辦法拿刀架著人家說。
看向站在不遠處等著他答案的風十二,柳無常無奈地攤攤手。
走至風十二跟前,柳無常道:「定是那老狐狸吩咐過小朝什麼都不準說。」
「那算了。」風十二回頭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