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常自信能把握個八九分。
風十二聽到柳無常如此圓滑的回答,倒是有些不適應,雖說知道柳無常在京城和人打交道了那麼多年,或多或少總是會有些油腔滑調。
不過他認為……柳無常那放蕩肆意的性子和段風完全不一樣,或者可以說,兩人差了十萬八千里。
「段家與風家是世交,從小我便認識了段風。」
同他與風十三一塊長大的段風,打小就跟他們廝混在一塊,風十二相信,這世上若說誰對他和風十三最熟的,怕也就只有段風了。
段風不會武,段家老爺從小就打算讓他從事仕途,與對段紅的放任不同,段家老爺對他這個段家獨子看得比什麼都重。
和風十二、風十三廝混得久了,段風總是抱怨父親不讓他習武,起先,豪爽的風十二總會安慰他說「整天打打鬧鬧的男人沒有出息,像你才是有抱負的男人」,可抱怨得多了,他也就沒那麼多耐性去哄一個總是糾結在這類小事上的頑固者。
八歲那年,風十二記得那年京城柳家來了風家,為了何事不知,他只知道從那日開始,風家和段家便失了往日的和睦,關係變得僵持,段風也就不再常來風家與風十二、風十三玩鬧。
風十二向來情淺,加之那時年紀尚小,起先還難過一點,時間長了,便也淡了。
直至一年前,段風就如風十二所言那般,成了「有出息有抱負」的大官,光宗耀祖,合該是段家人最風光的時候。
可就在那時候,多年不與風家接觸的段家大公子,傳了封信給他。
說到此,風十二頓了下,這後面的事說出來有些難堪。
柳無常見他頓下了,道:「我記得你八歲那年,我正好十歲,與父親一同南下,首先到的就是風家。」
也就是那次,他見到了風十二,十歲的柳無常在京城跟著他娘,打小便掃蕩京城各個角落,凡舉稍有姿色的男子女人,他都見過。
色如春花,氣深神隱,柳家夫人打小就教他,何謂蛇蠍美人,告誡他色不迷人人自迷,看人要看得深沉。
十歲第一次見到風家十二郎便生好感,打從那時起,江南風家十二郎的所有大小事他都想知道得一清二楚,除去段風這號人……
如果說他對段家人的印象,應該就是從父親口中聽到的那句「天縱奇才,只可惜執念太深」,以及武尚曾經同他說過的「江南段家,不可小視」。
風十二倒是不記得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通常只見過一面之人,他都沒多大印象,就算柳無常與他見面的場景再是驚天地泣鬼神,也不及他的忘性。
對於柳無常這個莫名出現他面前的男人,風十二更多的是無奈,很多時候明明比他精明,比他強,卻總是一臉愉悅地對著他低頭。
真的是無可奈何,甩不掉,卻在一段時間後發現,竟有些習慣這個人黏在身邊,比起別人,他寧願相信柳無常。
相信……多麼不可思議的詞。
「那封信上寫著什麼?」
柳無常的聲音傳進風十二的耳朵裡,打斷了他的思緒。
回過神來,風十二看著床頂,道:「沒什麼,就讓我去紅樓見他。」
他也當真去了,當時只道是一般好友的邀約,卻不想見到了深沉得只剩一臉虛假微笑的段風。
思及那晚段風的瘋狂行徑,風十二依舊忍不住起了雞皮疙瘩,明明是個大男人,陰狠起來竟是那般令人恐懼。明明……他只是回絕了他的瘋狂而已。
「他做了什麼?」此時的柳無常臉上看似很平靜,全身卻緊繃著。
「他說,他要我成為他的人。」說著這句話的時候,風十二忍不住身上的雞皮疙瘩直冒,他根本就無法想像當時段風腦子裡到底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然後呢?」
風十二實在有些不太想回想起那晚的事情,一旦腦子裡浮現那時的場面,他就忍不住犯惡心,他還能清楚記得那雙赤紅了的雙眼,那張帶著猙獰的笑臉,以及一步步走近他的腳步聲。
「哎,也怪我,跟毒藥毒物混跡了那麼多年,竟然沒有察覺出茶水中被下了藥。」烈性的春藥,他只是沾了一點,就直接中招了。
柳無常眯起眼,道:「你怎麼逃出來的?」
輕笑了一聲,風十二道:「我從小被我娘練出一身的不怕毒不怕藥,雖說那春藥不比一般毒藥,但至少比一般人能多扛一會兒,趁著段風未曾注意,我出手了。」
只是打斷了他的雙腿,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