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向下滑落，貓兒已經記不清有多久沒見過這樣讓人恐懼的皇帝……
汗珠從下巴滴落的那一秒，那如同大赦的沙啞聲音終於響起……
“訊息確定沒有差錯？”
其實何必問呢，他自己教出來的人，如果連這點訊息都能打探錯誤，他只能說是自己無能了，揪緊了系在發上垂落在胸前的紅色長穗，夏清風緊閉著眼，眉頭亦是糾結不清。
“雖然似是有人故意透露訊息給我們，但經過嚴密打探，確定是沒有錯。聚仙樓以及所有聚仙樓下面所有明產暗產，都由同一組織暗中嚴密管理，初步估測他們所有產業可抵大夏一大半的財富，此次若不是他人有意透露，我等恐怕也不能如此快查到聚仙樓背後的秘密。而他們所謂的少東家……”
“不用再說了，朕已經明白。”
夏清風不耐地說道，這個答案，真是給了他一個驚喜。
“皇上，是否要將他們清除掉……”
“還不行，看樣子他們掌握了大夏近一半的商脈，若就這樣連根拔起，恐怕大夏商業會元氣大傷……”夏清風睜開了眼，帶著殺意的眼神有著令人膽顫的溫柔。“就以商人的方法來擊潰商人吧……讓他們，再無在大夏以及中原有立足之地……”
一抹殘忍的笑在夏清風唇角漾開，即使在帳外的貓兒也忍不住豎起了寒毛。
“是，屬下明白。”
夏清風的眼神從虛無的遠方收了回來，垂下眼眸淡漠地審視著跪在紗帳外的貓兒，良久，終於淡淡地開口道。
“貓兒，朕是否讓你們放鬆得太久了，竟然要別人透露訊息才能查到，這種辦事能力，竟也有臉回來見朕。”
貓兒頭更向下低，快速地回道。
“屬下知罪。”
夏清風唇角勾了勾，眼神依然冰冷。
“調查此事的人，全部去邢堂領二等罪罰，若有下次，自己自刎謝罪。”
貓兒暗自心驚，卻還是一副雷打不動的樣子謝恩道。
“屬下領旨，謝皇上不殺之恩。”
二等罪罰，其實與死並無太多差異，甚至比死更恐怖，唯一的不同就是，即使你想死，行刑之人也會留著你一條命，若普通人定是活不了，可刑堂是專為他們這些在地獄邊緣打轉之人設的，又怎麼死得了。讓他真正感到驚異的是，皇上竟變得有了一絲仁慈，若從前，他們早已進了閻王殿。
是因為四皇子的關係嗎……
“你們可知是誰透露的訊息？”夏清風淡淡地問道。
貓兒真是自殺的心都有了，羞愧地低下頭，說道。
“屬下該死，現在還未查到。”
寂靜的房間響起夏清風一聲冷冷的嗤笑，然後又是那慵懶的聲音懶散地說道。
“你倒真是該死……不過既是有意不讓你們查到，也定是不會留下任何痕跡的，讓他們不用滿世界瞎跑了，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到了時候，自然會出現的。”夏清風疲憊地閉上眼，沉默了一會兒，繼而問道，“晨曦殿這段時間有無異常……”
“殿下並無何不妥，只是往常負責給晨曦殿送花的太監昨日被發現失足掉落一處老井內溺死，但據說當天他還有送花到晨曦殿，而從屍體的發脹與腐壞情況，明顯已死去有多日，屬下懷疑是有人暗中潛入皇宮。據在晨曦殿的暗衛說，這段時間那太監每次去送貨都會讓四殿下親自欣賞後才離去，而四殿下亦會在之後去沐浴，因皇上有令殿下沐浴之時不能監視，所以浴室內的情況無法得知……”
貓兒說完後，偌大的寢殿又只剩一片沉寂，直到夏清風輕輕揮了揮手，貓兒才如釋重負般快速離去，再在皇上這種壓力下待下去，他真會窒息而死了。
而紅色紗帳之後，夏清風托起那段紅色長穗，定定地看著，唇裡若有若無般輕吐出兩個字……
“曦兒……”
晨曦殿外。
夏清風靜靜地站在門外，看著屋內那歡聲笑語的場面，曾經，那人的笑容明明屬於自己，而今，他卻只能這樣遠遠地看著那因別人而有的燦爛笑顏。
曦兒，何以我們會走至這種地步……
夏清風踏進殿門，他的突然出現，讓屋內幾人瞬間變得鴉雀無聲，然後是一片整齊的行禮問安聲。
“父皇（皇上）金安。”
彷彿沒有聽見般，夏清風只是沉默地看著又是一臉淡漠的夏晨曦。
這眉這眼，這人身上的每一寸肌膚每一縷髮絲他都是那麼熟悉，可如今，這人卻彷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