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滄桑之感,他緊緊握住了女兒的手,為了不讓女兒擔心,他努力在臉上扯出了一絲笑容,“蓉兒乖,不會有事的。陛下每次親征,你何時看到陛下打過敗仗,記得麼?爹爹曾經教過你的,我們幽州一帶,易守難攻,只要我們再堅持一段時間,等到陛下的大軍到了,一定會沒事的!”
呼延大軍自滄州出發,已經過了梁,並,營三洲,若是再讓他攻破寒谷關,那這幽州城怕是也守不住了吧。只是,這些東西金陵侯是萬萬不會說給小郡主聽的,他只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夠安寧地過了一世,沒有憂愁沒有煩惱,像自己姐姐一樣,一直到逝世,都沒有經歷過什麼大風大浪的席捲。
將女兒安撫地睡著了,金陵侯這才小心地將女兒平放在床上,轉身輕手輕腳地關上了門。獨自立在庭院之中,任由那一抹清冷的月光揮灑在自己身上,不知過了多久,身後傳來的腳步聲讓他轉過了身,“事情辦的怎麼樣了?他們可有說陛下的大軍何時會駕臨幽州?”
“回侯爺,還有五日便到。”
“那,那我們城中的糧食還能支援幾日?”
“……不足三日。”
聞言,金陵侯似乎是在瞬間老了幾歲,月光照著他的臉顯得煞是蒼白。他稍稍往後退了一步,似乎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他的雙眸中閃過一絲堅定,沉著聲開口,“吩咐下去,去城中每家有多餘糧食的人家請些糧回來,務必要支援過這幾日!”他不能,不能讓姐姐為自己求來的幽州城敗在自己手中,他不能讓自己從小嬌生慣養的女兒受到俘虜甚至是更為卑賤的對待。他一定要,一定要等到大軍的到來!
“嘻嘻,請糧便是免了吧。金陵侯對我南詔如此忠心耿耿,主子又怎麼會讓侯爺因糧草的問題而走到絕境呢。侯爺的一片赤誠之心我自會向主子稟告。”女孩的嬌笑聲從四面八方傳來,伴隨著不斷作響的清脆鈴聲,下一秒,一抹紫黑色的身影出現在了庭院之中,只是背對著月光,無法看清她的臉。女孩笑著抬起手,“侯爺請放心,糧草的事情主子已經為侯爺準備好了,你只需堅守幽州城恭候主子大駕即可。”
“你……”
還沒有等金陵侯的話說完,那女孩身邊又冒出了幾個黑色的身影。只見他們單膝跪在了女孩身前,將手中的包裹放在了地上,解開結,“稟告統領,梁州,幷州,營州三州諸侯頭顱皆在此處,請統領檢驗。”
“我可是與他們不熟,不如,侯爺幫我們檢驗檢驗吧。”
被點到名字的金陵侯心猛地一顫,他猶豫了一會兒,起步走到了那三顆頭顱之前,在月光的對映下,他看的甚是清楚。那三個,不正是梁州,幷州,營州三州已經向呼延大軍投降的了的諸侯麼!他們的眼睛還是睜著的,直直地望向前方,甚是滲人。金陵侯只覺得自己已經驚出了一身冷汗,他想,如果方才自己做出了任何一絲反叛的舉動甚至是想法,此時會不會和他們一樣了。
【弟弟莫要心大了,皇帝,萬不是如表面的一樣,你難道當真認為,陛下會毫不顧忌地分封如此之多的諸侯?那只是他的底牌還沒有翻開來罷了,任何一任帝王都是一樣的。姐姐走了之後,弟弟要如何才好啊!】
猛然想起當年自己姐姐離世之前對自己說的話,金陵侯渾身一怔,連忙屈身說道,“自然是他們。臣定當盡力抵抗外敵,在幽州城內恭迎陛下大駕。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女孩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伸出手將被風撩起了一縷鬢髮撥至耳後,“如此甚好。侯爺之言我定當如實稟告主子。我軍大勝之日,想來便是侯爺再次加官進爵之時。識時務者為俊傑啊侯爺。那我,便先告辭了。”
——我是轉到南宮鬱的分割線——
“回來啦,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雨桐做事,什麼時候要主子操心過~”那女孩不是我們的幽谷郡主東方雨桐又能是誰!東方雨桐甚是自傲地抬起了頭,她已經差不多摸清了新主子的脾氣了,只要不犯錯,他對像自己這樣的孩子還算是寬容的,更不用說自己上面還有一個乾爹撐腰呢~“糧草的事情雨桐已經派人送到他們糧倉裡去了,也留下了人來。若是他膽敢投靠了呼延灼,定叫他人頭落地。到時候叫我的人易容成他的樣子,主子一樣能夠在幽州城駐紮。”
“若是他沒有反叛,便不要動他了。”想起臨走前南宮嘯對自己說的話,南宮鬱喝了一杯茶,突然,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在營中望了望,“花容呢?剛才我朕便沒有見到他。”
“該是去為主子準備午膳了吧,到時辰了。”東方雨桐挑了挑眉,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