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念,要相信自己是可以治好的,多半都會沒事的。”盛墨一直都在豎起耳朵聽林家樂打電話,這話怎麼聽得這麼耳熟呢,想一想,可不是前些天自己說給他聽的,想到這裡,不由得泛出了笑意。
“希望如此。謝謝你,阿樂。我此刻真的很想找個人說一說心中的恐懼,但是我找不到人說,所以來打擾你了。”賀方旭說得可憐兮兮的。
林家樂想說,你不是有未婚妻麼,找我幹什麼,又覺得這話說出來,彷彿是在吃醋一樣,便只好說:“謝謝賀先生如此信任我,林某深感榮幸。”
盛墨沒忍住,噗嗤笑出聲來,樂樂這話絕對是從電視劇裡學來的臺詞,官方得太可愛了。林家樂鼓著腮幫子瞪了他一眼,盛墨湊過來,在他唇上啄了一口。林家樂唰地紅了,要不是還和賀方旭說著話,他肯定擋回去了。
賀方旭不知道電話這頭風光旖旎,只是幽幽地嘆了口氣:“聽你說說話,我心裡就好受多了。阿樂,我有很多話想跟你說,你走了之後,我看見你留下的存摺和錄取通知書,別提有多難受了。我一直在罵自己,為什麼這麼善良上進的人,我都不懂得珍惜呢。上帝一定是在懲罰我的罪孽,所以讓我錯過了你……”
林家樂有些為難地看向盛墨,指指手裡的電話,盛墨湊過來聽,賀方旭一人在那頭傾訴衷腸,他也聳了下肩膀,摸摸林家樂的臉,以示安慰。
“……從小我父母就死於車禍,姑媽將我接到她家,將我撫養長大。那時候,她家的事業才剛起步,他們夙興夜寐,姑媽吃了好多苦,和我姑父才將事業做起來。但是姑媽也累垮了身體,只生了兩個女兒,就沒法再生育。我姑父想要個兒子,但又覺得離了髮妻太不厚道,就找了人借腹生子。那陣子,我看見我姑媽整夜整夜都睡不著覺,獨自一人在黑夜中飲泣。我心裡真恨啊,恨不能去砍死姓莊的和外面那個女人。後來阿誠抱回來的時候,我以為這事就結束了,姑媽的眉頭時而舒展、時而皺起,我卻什麼都不能替她分擔。
“可是阿誠出生不多久,我聽說那個借腹生子的女人又懷上了姓莊的種,原來他們並沒有如原先的約定一刀兩斷。姓莊的完全不避諱我姑媽,在外頭公然養起了情婦,家裡時常是陰雲密佈,鮮少有歡笑。當時我已經上中學了,姑媽為了不讓我被這個環境影響,將我送到英國去唸書。我上大學的時候,姑媽便抑鬱而亡了。結果不到一年,陳秋堂,就是你媽媽,她便登堂入室了。你可知我心中的恨意?”賀方旭竟娓娓道起了那段林家樂不知道的往事,林家樂聽著,只覺得無比同情這前莊太太,頗有點為自己的母親陳秋堂感覺羞恥。
賀方旭接著說:“我當時學業未竟,姑父在姑媽去後,突然提出只提供給我學費,其他的一切費用讓我自己賺取。等我畢業之後,還得為其服務五年以償還這些年的撫養費和學雜費。我不知道這個點子是誰的主意,也許是姓莊的,也許是陳秋堂的。英國的學校,學生靠勤工儉學維持生活,是十分辛苦的,那幾年我為了賺取生活費,不知道打了多少份工,還逃了好多課,才能夠勉強維持下去,撐到畢業。”
這些事情,都是賀方旭以前從未跟家樂提起過的,林家樂聽著,不知道怎麼安慰他。賀方旭又說:“所以,你該知道我有多麼恨他們。對不起,我對他們的仇恨也波及到你了。”
林家樂說:“已經沒有關係了。其實,我覺得,你不應該活在仇恨當中的,這是上一輩的恩怨。你自己有手有腳,還有能力,不依靠他們,你也可以過得很好。你仇恨他們,其實也在懲罰自己,何不看開一點呢?我從小被父母拋棄,連大學都沒法上,我現在也過得很好,沒有覺得誰欠我的。你起碼還有父母和姑媽愛你,你姑父對你再不好,但是也給了你一個家,還願意為你提供學費。所以你並不是最可憐的人,世上還有好多人,連飯都吃不飽、學都沒得上。”
賀方旭沉默了半晌:“你說得對,謝謝你,阿樂。”
林家樂說:“你好好養病吧。不要胡思亂想,就算是真是非典,也是可以治好的,別灰心,好好保重身體。我還有事,掛了吧。”
賀方旭拿著話筒,咳了兩聲:“好,謝謝,再見!”
林家樂掛了賀方旭的電話,呆愣了許久,盛墨坐過來,將林家樂半擁住,輕聲說:“說完了?”
林家樂嗯了一聲,悶悶地說:“原來生我的那個女人,就是電視裡經常演的那種壞女人,奪人丈夫,還陷害前妻的子女。”
盛墨將他的頭壓在自己肩上:“傻孩子,這都是一面之辭,姑且聽之,不要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