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所以林家樂對他很有好感。聽他叫自己去幹活,便連忙跟著去了。一到那,他便傻了眼,原來所謂的倉庫管理員,是做這個的嗎?其實就是搬運工?
一箱一箱的紙箱整整齊齊堆碼在一起,三四個工人正在輪流將紙箱搬往一輛小貨車上。林家樂不敢偷懶,也趕忙加入進去。那紙箱看起來小,卻是死沉死沉的,林家樂仔細看了一下外包裝上的字,竟然是瓷磚,難怪像石頭一樣沉呢。
一個下午下來,林家樂忙得出了幾身透汗,上午體檢又抽了血,便感覺體力有些不支。小戴發現他面色發白,連忙喊住他:“好了,新來的,叫什麼來著,你先去喝點水歇著吧,你那樣子看著像是要暈倒了。我看你的身板也弱得很,需要好好鍛鍊,不過一天吃不成大胖子,慢慢來就好了。”
林家樂虛弱地笑笑:“我叫林家樂。”然後坐到一旁,有一個工友正好去喝水,看他冒虛汗,順手給他倒了一杯水。林家樂連忙接過來,千恩萬謝,說了三四遍謝謝,說得人家都不好意思了。林家樂留意他的工牌,他叫張建,是倉庫搬運工。他暗暗記下來。
裝完一車貨,又來了一輛大卡車,林家樂一看就暈了,不會要一箱箱裝滿這輛卡車吧,這肯定是會死人的。結果小戴並不叫他,自己開了一輛叉車,突突突叉上一大堆箱子,然後順著從地上架設到車拖上的搭板,一路開上去了。林家樂笑起來,這才算是現代化工業社會吧。
張建也得了空,走到林家樂旁邊坐下:“你好,我叫張建。”
林家樂衝他一樂:“你好,我是林家樂,很高興認識你。”
張建也露齒一笑,像是在跟他解釋:“通常需要人工裝運的不多,只有小車來裝貨時才需要,因為叉車開不上去。”
林家樂點點頭:“原來是這樣。”
張建問:“你住哪個宿舍?”
林家樂想一想:“B棟510。”
張建點點頭:“我們都在A棟,廠裡通常都是按部門分的,不過如果沒有空床位,就會安排住混合宿舍。”
林家樂知道了,原來自己住的是混合宿舍。“你住在哪個宿舍?”
張建有些尷尬地說:“A棟419。”
這個時候林家樂還不知道419有別的意思,他只是點點頭:“以後我有什麼不懂的事,可以去向你請教嗎?”
張建露齒一笑,笑得十分憨厚:“談不上請教。以後你有什麼不懂的,只管來問我,我會的,就一定教你。”
林家樂感激地笑:“那太謝謝你了。”他很高興,交到了第一個朋友。
五點半下班的時候,小戴洗了手過來:“走,今天發工資了,大家一起喝酒去。”
幾個工友都紛紛附和,林家樂期期艾艾,他沒發工資,也沒有錢,更不會喝酒,所以他想是不是捱到最後,等大家都走了,再去食堂買飯吃。說到工資,林家樂想起一個問題,他好像壓根兒就忘記問自己的工資是多少了。
張建攀住林家樂的肩膀:“小林,一起去啊。”
林家樂遲疑著說:“我不會喝酒。”
小戴笑起來:“我戴高還從來沒聽說過有男人不會喝酒的,不會也得學會啊。走,哥哥請你喝酒去,順道為你接風洗塵。”
林家樂靦腆地笑起來:“謝謝戴哥。”
因為是發薪日,晚上不用加班,大家可以盡情地狂歡。倉庫的工人連林家樂在一起總共是9個人,當然主管不算,戴高是組長,餘下的組員有張建、于飛、陸小亮、白帥、梁承志、李厚福、孫璐。戴高挨個給他介紹,除了名字,還說了他們老家是哪兒的。林家樂發現,倉庫的所有人員,除了主管,竟沒有一個廣東人,這是巧合呢,還是故意的?
林家樂第一次參加這種聚餐,大家買了不少熟食,又拎了兩箱最便宜的啤酒,林家樂看見戴高還偷偷買了兩瓶二鍋頭。大家在社群的小公園裡找了一處草地,席地而坐,開始吃喝。林家樂被大家灌了幾杯啤酒,大家知道他剛學喝酒,也便不再勉強他。
酒過三巡,大家的話便多了起來,林家樂安靜地聽著。原來鴻瑞廠是香港人開的,在這一片也算得上首屈一指的大廠了,最初一直都是隻招廣東人,後來又放寬到招會說粵語的人,去年才開始不再限制語言。倉庫裡的這幾個人大部分都是去年到今年招進來的,除了戴高,戴高進廠三年了。
“他媽的,為了這個鬼規矩,老子學了半年的鳥語。”戴高恨恨地說。
于飛拍拍他的肩:“阿高,你就別發牢騷了,學會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