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表情那叫一個糾結和鬱悶,嘴角不屑地挑起,那高挑的眉梢和欠揍的眼神,倒還真符合這個角色的特徵。
他此刻正交叉著胳膊,大大咧咧蹲在一塊石頭上,看著地下河流中的小魚。看了一會,臉上的表情溫和了一些,眼珠子跟著魚兒來回移動。
忽然,從黑暗處走出來一個人,手執弓箭,面色悲憤,樸素的女巫裝束,長長的青絲束在腦後,眼眸冰冷地揚起弓箭,毫不猶豫對準了他。
沒錯,聶浚偉扮演的不是別人,是戈薇穿越時空遇到的麻煩半妖犬夜叉。
而杜小萌扮演的,是他這輩子的宿敵和傷痛——桔梗。
他們的整段表演沒有一句臺詞,但女巫和狗妖無聲的對峙在靜謐的空氣中冷凝成了一道道火光。
就在女巫拉滿了弓,要用箭封印他的那一刻,不知是誰配的樂,響起的是《哀歌》。
狗妖似乎無法相信,女巫真的會對自己射出這一箭,帶著最後的哀傷和不可置信,直直凝視著她。她也一動不動的……凝視著他一點點黯淡下去的眼。
幕布拉起,聶浚偉似乎還不能從這一幕中走出來,他在剛才有一種強烈的觸覺,用這種絕望和悲慟射出這隻箭的不是桔梗,就是小萌。
恍恍惚惚地走回後臺,聶浚偉聽不見別人打趣自己表演很出色的話語,目光追隨著小萌的身影,一雙腿由不得自己控制的,追了過去。
輪到沉夏上臺時,他這才意識到一個重要問題,問甄幾珂:“我的臺詞是什麼?跟他們一樣,也是無聲表演?”
甄幾珂怒了努嘴,笑:“嘿嘿,你自己臨場發揮麼。”
擦,這個策劃人也太不負責任了吧!
可已經沒時間多想,他就被推上了臺。這會兒臺上的燈光更暗了,沉夏眯起眼睛,就見一身地龍裝扮的希聲已經站在了臺上,帶著星史郎那一貫捉摸不透的淺笑,灼灼地遙望著自己。他們身後的背景,是坍塌殘缺的東京塔,還有那——
銀白熒光的逆五芒星中,漫天飛舞的細碎櫻花。
星史郎最後的結局,是死在了皇昂流的懷抱裡,以及那最後未能說完的三個字。風太大,誰也沒聽清,他到底說了什麼。
臺下的眾人都屏住呼吸,看著氣場如旋風般陡然滋長起來的兩個人,他們一個真摯而悲傷,一個內斂而冷酷。
希聲的眸子戴上了美瞳,有一隻是淡淡的瞳仁顏色,在那抹似有似無,冷淡的笑容下,他抬起手,點燃了一根mildseven。
沉夏輕輕蹙眉,倘若昴流能再來一次,他此時此刻會說些什麼呢。
閉眼,再緩慢地睜開……他用自己的血使出了最後一個陰陽術。沒有喚他的名,沒有看他的眼,帶著嘴角宛如櫻花瓣凋零的笑,一隻手插入了他的胸膛。
“這一次,我不要等你先對我告別……既然你早就設計好了,我們的結局……既然這是註定的命運……”
星史郎冷然瞪大了眼,嘴角依然是那,“你……”
昴流把手從他身體裡抽出,執起他的手覆蓋上自己的胸膛,“你看,我們都是一樣。”在於星史郎傷口一樣的位置,他的鮮血也在汩汩流淌。
心底卻在喊,靠,甄幾珂給他的這個人造血血袋也太黏了吧!
“不!昴流,為什麼要這樣?與你無關的呀!”星史郎想要止住眼前的血流,但發現卻無能無力。
“你總是想著要逃避,一直以來,逃避的那一個總是你。現在……你終於沒有辦法逃了……贏得人,是我。” 昴流俯身把他推在地上,執著地問出最後一句話:“我一輩子都為別人而活,只有這一次,我累了……我想試試自私的感覺,是不是就不痛了。”
星史郎撫摸著他的臉,想要張開嘴說些什麼,卻終究什麼也沒說。
昂流只靜靜看著他,嘴唇微啟,從喉嚨底發生低低而清朗的三個字:“……我知道。”
兩人相擁而閉眼,看得發呆的後場人員遲遲才反應過來,拉下了幕布。
隨後,是瘋了一樣的驚叫聲和掌聲在劇場裡迴盪,其中,還夾雜著某些人低低的抽泣聲。對於沉夏和希聲擅自修改掉的經典一幕,她們更多的是酸澀的感喟與激動。
沉夏過去一直為那個結局而如鯁在喉,這次能找到機會親自篡改一把,也算了卻一樁心願。撇開周圍那些驚羨的目光,他拉著希聲去後臺卸了妝,脫下那身衣服,終於痛快舒了口氣:“哎,還是自己能把握住的人生最好啊。”
希聲笑著取下美瞳,倒在他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