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聲抿著嘴笑,三兩步抱著他就走出房間,用後腳跟帶上房門。
在主人房和浴室之間,他神色猶疑地站了半天,左看看右看看,胳膊都要酸了,最後無視沉夏的鐵齒功,眯起眼睛向浴室走了過去。
71、第四類接觸08
半夜的時候,沉夏突然發起了冷,沒有發燒,但就算只是這樣,也讓希聲一晚上沒敢睡覺,每隔半個小時測量一下他的體溫,就怕他忽然之間燒起來。
看著沉夏迷迷糊糊的睡臉,希聲有些後悔,心裡的愧疚無處發洩,只好深更半夜騷擾方躍,想讓他把車禍資料發來給他看看,趁著天還沒亮,還能幫他分析一下。
但是,聯絡好半天,電話一直沒有人接。
也許是睡死過去了?希聲想,過去也不是沒發生過這種情況,有一次方躍等家悅下班,站到驗屍房裡頭,靠著牆邊打起了瞌睡,家悅好心地給他脫了鞋子,把他抬到了床上睡,結果等他一醒,差點沒直接出溜到地上去——
一睜眼,看到右手邊是一具屍體,再看看自己,正躺在停屍臺上!
希聲只好接著照看沉夏,時不時伸手探腦袋,再後來終於還是困了,爬上床,和他額頭對著額頭,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沉夏沒有在身邊,把希聲嚇了一跳。
穿好衣服出來一看,他坐著和老太太嘮嗑呢。
“起的真早……”希聲小聲嘀咕著去外頭買早餐,問老太太想吃什麼,老太太笑呵呵地說什麼都可以,就是別給她買餈粑糯米雞那種黏牙的東西就成。
於是希聲拿著錢包和鑰匙下樓了,房間裡沉夏和老太太繼續聊昨晚上的故事。
“老太,您接著給我講吧……孟哥和殷姐一大早就上班去了,估計這幾天忙,我們還得照顧您一段時間。”沉夏編謊話是越來越順溜了。
老太太喝乾淨了杯子裡的白開水,招呼他在自己身邊坐,“那成,我就接著給你講,昨天……我講到哪裡來著?”
沉夏耐著性子提醒她。
老太太皺起眉頭想了許久,開口了:“當時的長慶街那裡啊有個很長的衚衕,衚衕裡頭住著不少人家,有一天夜晚,天色黑的挺早,大傢伙都早早地回到家吃飯睡覺去了……沒想到月亮升到樹梢上的時候,出事了。”
沉夏眨巴眨巴眼,就著老太太停頓的功夫聯絡了一下前頭的劇情——怪了,連不上哎!
可也不好讓她重新來一遍,只好繼續仰著腦袋聽。老太太就慢條斯理地接著講,中途停頓了好幾次,前後也是搭不上,過一會兒希聲回來了,她喝了碗粥,吃了個軟軟的雞蛋餅,居然把情節和最前頭的那段話又給連上了。一個小時後,沉夏才總算在腦子裡把她說的話像拼拼圖似的湊了起來,捏成了一個圓。
說了好半天老太太也累了,自己握著遙控器看電視去了,沉夏把希聲拉到陽臺,準備把聽到的故事從頭到尾給梳理著說一遍,讓希聲記清楚。
“老太太的記性還是很好的,邏輯思維也比較清楚,但就是故事的先後順序讓她自己給攪合亂了……我重新給她排了一下順序,你聽聽看有什麼線索沒……”沉夏組織了一下語言,根據自己的理解,講起了這個奇奇怪怪的故事。
順便,把孟殷父母一案前後的事情也捋了捋。
原先的Z市是個比較平靜的地方,由幾個輕工業小鎮組成,所以工廠比較多,住在這裡的人們也大多數附近的工人,再有的就是學校、醫院和電力公司、事業單位的職工,其中就有孟殷的父母。
他們居住的房子屬於單位福利,以低價給職工買斷的,但只有使用許可權,拿不到正兒八經的土地證。所以在住了幾年之後,這個單位小區的很多人,只要手頭上較為寬裕的都找別的地方買房了,把之前的房子就給空出來,出租。
孟殷上小學之後,他的父母也起了這種心思,但無奈手頭不夠寬裕,就打算出去做點零工,掙點外快什麼的。因為孟哥和殷姐姐都是會計,就接了個私人小企業的年終結算的活兒,本來是可以拿回家裡來做的,但這個私人老闆膽子小,怕他們玩啥貓膩,非讓他們多加幾天班,花幾個晚上幫他搞定算了。所以,在那幾天,他們總是回家比較晚。
而在他們出事之前,在這個區域的某個老舊衚衕裡,發生了一件古怪的案子。
那個衚衕最深處有家獨門獨院幾間平房,住著一個老頭,平時撿破爛為生,緊緊巴巴能讓自己吃飽飯穿暖衣,因為性格比較孤僻,也不和什麼人來往。不過他養了條狗,用來看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