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噯喲,你這麼說是不想乖乖認錯咯?兄弟們,給我打!打到他承認黃種人沒種為止!”領頭的大塊頭一聲令下,一個拳頭就朝著我的下巴襲來。
我身子一矮,勉強躲過這一擊,但從身後帶風而來的一記橫掃卻怎麼也躲避不過了,眼看著要被打得鼻青臉腫,突然聽得身後傳來一聲慘叫,對我使出腿腳的那個人轟隆到底,齜牙裂嘴地捂住自己的膝蓋。
“你,你是誰?”我詫異地看著這個從天而降的人,頃刻愣神,便被他冷冽而倨傲的笑晃花了眼。
他並不答我,只徑直朝挑事的大塊頭走去,斜睨著他輕笑一聲:“不分青紅皂白就打人,你們還真是給白種人丟臉哪……”
大塊頭瞬間就被鎮住了,虛張聲勢地衝過來想要揮舞拳頭,卻被這人輕巧地抬手一抓,翻過腕子兩手一錯,就吃痛地哇哇亂叫起來。
我也是赫然一驚,心裡立時汩汩流淌出無限的敬仰與佩服,他真有一手啊!這是叫小擒拿手還是大擒拿手什麼的功夫,招式簡單實用,我曾在一部介紹Z國武術的紀錄片裡看見過。
他就這麼捏住大塊頭的手,任憑大塊頭怎麼掙扎也不動彈,挑高眉梢,擲地有聲:“你們車上的刮痕是新的,痕跡約五毫米深,但刮痕裡面卻沒有一丁點雨水,應該是今晨小雨之後才被人颳了……刮痕上有一股潤滑油的氣味,想必犯人使用的金屬工具剛經過保養,而根據刮痕的長寬、深度和形狀,這個工具的個頭不會很大,頂部很可能是菱形的……你們順著這些線索去找吧,要是一天之內還找不到犯人再來問我!”
說完,他鬆開手放掉了大塊頭,這三個人就像老鼠似的不敢在他面前停留,灰溜溜跑了。
我本想對他道謝,但他似乎有什麼急事,對我擺擺手就走了。後來我經過打聽總算知道,他是高三學長沈希聲,與我有同一個國籍,而且他竟然還是位小有名氣的高中生偵探!
從此我開始留意他的一切訊息,蒐集他參與的每一個案子的訊息,像那些女生粉絲一樣守在他上下路的路上只為了能看他一眼,還有意無意打他班級門口經過,想知道他的學習成績怎樣,會報考哪一所大學。
直到他臨近畢業了,我對他的瞭解依然少得可憐,關於他的喜好興趣,以及家庭、親人、朋友的兩欄永遠是空的,他就像一個充滿了誘惑的魔方,深深地紮在了我的心口上。
但讓我高興的是,他應該沒有女朋友,因為他向來獨來獨往,不與任何異性有多餘的來往。這讓我看到了一縷希望……是啊,沒有錯,我的性向有點特殊,早在初中時就察覺到自己對異性沒有任何興趣,只會對同效能產生生理上的衝動了……慢慢的,我對沈希聲有了那種不可告人的青澀情感。
儘管我性向特殊,但我絕非是個隨便的人!對於沈希聲,我是認真的!
然而我沒想到他會在畢業之後回了國,一時間渺無音訊,我卻還要呆在M國攻讀高三,根本來不及緊跟著他的步伐追尋過去。他離開的那一年,我消沉的可怕,但好在底子不錯,順利地透過了畢業考試。
為了縮短我們之間的距離,我毅然拒絕了父親的提議,決定回Z國上大學。但我再次失望了,沈希聲並沒有如學校傳聞的那樣進入了B大,而是去了Y市的一所並不算出名的綜合性大學。當我得知這一切時,我已經坐在了B大的教室裡,對著身邊的同學機械地報以微笑。
我只好一邊努力讀書一邊打探他的下落,終於,我在國內的報紙上得到了他的訊息,原來他已經這樣有名了!既然他選擇了繼續做偵探,我從事的化學專業應當對他將來能有所幫助,帶著這樣的心情,我踏上了去Y市的飛機。
這天,我翹首企盼的守候在他常出入的警局附近,期望能夠等到他的身影出現。夜色降臨的那一刻,我總算等到了——
是他,真的是他!他比高中時個頭更高了,還是那麼神采飛揚,自信矜貴!
我毫不猶豫地從上前去,對他的背影大喊一聲:“沈希聲!”
他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看向我的眼神滿從滿了疑惑,“呃……有事嗎?”
我心裡酸澀難當,他已經不記得我了……也對,當年也不過是和他一面之緣,他如何會記得一個其貌不揚的學弟?
“我……我叫小A,是和學長一個高中畢業的。”不管怎樣,我還是希望他知道我的名字。
他顯得很有些驚訝,半晌才輕笑出聲來,拍了我肩頭一把說:“真想不到,居然在這裡還能遇到校友啊!這世界還真是小……不過真的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