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安竹遞給他一杯茶。
“愛是會消弭的東西,”容安竹輕輕嘆氣,伸手將肖倫一絲調皮的凌亂髮絲理順,“恨亦然。”
肖倫微微變了臉色,心中拿著小鞭子的小人愈加猖狂。
“出家人不談愛恨,只說慈悲。”容安竹見他那樣子,勾起嘴角。
肖倫心想,這個時候或者請他爺爺來當翻譯會更好?
“但我也是俗人,你更不肖說,”容安竹微笑道。
“那就說俗話。”肖倫快要嘆氣。
“我愛你。”
肖倫並沒有回應容安竹,並不是他的感情不夠深沉激烈,反而,在心裡兜轉,在血液裡擴散,在神經末梢感應著,那三個字卻沒有說出來。
反觀自己要求著的容安竹,卻能就這樣脫口而出——這點他又不如容安竹。
但他又在心裡有點疑惑,為何容安竹不問?
不可否認,和容安竹在一起,看似突如其來,也彼此都以為是隨性而來隨性而去,但隨著一年又一年的過去,在沒有意識到的時候,他已經做出了這樣那樣的舉動,無論是帶他回去肖家,還是探他退路,拉他生根。
想把這個人留在身邊,即使某一天,這種感情冷卻或者甚至褪去,也不要就這樣分離。
可容安竹的想法呢?即使他說愛他,但聽起來又似乎是在敷衍和安撫,不然他為何不問?是因為他知道,還是因為,這感情,他也可以不需要?
“我不需要。”
容安竹平靜了自己的呼吸後,看著天花板,輕輕地說,帶著一點性‘感的嘶啞。
肖倫壓在他身上不動,那東西還在他裡面,他卻沒有伸手推開。
人是好奇怪的動物,平時不能輕易說的問的,在某些時候卻可以坦誠。
反正身體之間都已經這麼赤‘裸相對,還有什麼,好害羞的?
半夜裡,一番激戰後,肖倫繳械在容安竹體內,還沒有完全平復,便在他耳邊喘著氣問出他心裡的話語。
容安竹似乎說出了殘忍的話,但肖倫卻沒有動,這個時候,身體沒有一絲的庇護,他卻萬分放心,容安竹不會傷害他。
“打個比方,或許不是太恰當,”這麼說的時候,容安竹輕笑出聲,“你不會因為你的寵物不說話便不知道它要什麼,因為它的一舉一動都在傳達它的思想。”
肖倫撐起身體來,嘴角帶著笑意又有點抽搐的扭曲:“這個比方確實不恰當。”
“我只是說,人也是動物,你的所有動作都在告訴我,你在想什麼。”容安竹微微笑道,“所以,我不需要。”
肖倫老羞成怒,盯著容安竹看:“那你看看我現在想做什麼?”
容安竹翻個白眼,還能幹嘛,無非就是耍流氓——那在他體內和他密切接觸的東西又開始變硬變大。
“滾。”容安竹說。
肖倫哪裡能滾,嘿嘿一笑帶著容安竹翻轉,換自己對著天花板:“我回去肖家。”
“嗯……”容安竹隨著肖倫緩緩的挺腰動作,低聲沉吟。
“你留在磽竺。”肖倫說,“我給你退路,你可以做你任何想做的事情。”
容安竹一邊配合著肖倫的節奏擺腰,一邊微微笑說:“正合我意。”
“肖倫。”
“嗯?”
“佛語中的慈,即是俗話說的愛。”
“嗯。”
磽竺文化的員工一直覺得自己所在的這個公司,真是……妙趣橫生啊!
過完年一回來,就召開了員工大會,一向瀟灑霸氣的肖總認真而誠懇地做了一番陳詞,聽得人心惶惶,不知是否是裁員前的例行安慰。
倒是有些小道訊息能力強的人猶自鎮定。
“楊副總,你看這是怎麼回事?”某秘書與自家上司悄悄咬耳朵。
“應該不是壞事。”楊副總悄悄咬回去。
長達兩小時的陳述作完後,肖總溫柔地微笑著說:“這幾年以來,謝謝大家對我和容總的支援和信任,磽竺有今天離不開各位的努力。”
“那是,尤其上面還有一座大山不時打壓……”楊副總這次主動與自家秘書咬耳朵。
“現在我宣佈,磽竺的總裁職位今天在此正式移交,”肖總看看身邊老神在在的容總,說,“我會繼續擔任公司的聯合董事長。”
下面無聲地沸騰起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看看肖總再看看容總──哦,原來是這樣啊!
肖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