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他面前閃過,快得簡直看不清,但周誠不用看就知道,那是蘇時,蘇時去追靳策了。
他們都沒看錯,靳策確實閃淚花了,臉上很疼,疼得眼淚爭先恐後直想往下掉,他拼命忍住才沒讓它們如願,被周誠捏過的地方很疼,火辣辣的,嘴巴很酸,咬蘇時的時候太用力,他想揉一揉臉部肌肉,卻不敢動,因為一動就會牽扯到臉上的痛處,算了,就讓它酸著。
每次碰到蘇時就沒好事,不是心理受傷,就是身體受傷,靳策黯然地想著,既生靳策,何生蘇時,靳策生命中有李女士一個剋星就夠了,為毛又跑出一個蘇時來,李女士只要靳策不回家就能躲開,蘇時就跟那不肯去輪迴的陰魂似的,走哪都能遇見,把晦氣和災難帶給靳策,真是太可恨了!
靳策跑累了也走不動了,渾身脫力似的一點勁也提不起來,路邊的木椅就像專為此時此刻的他量身準備似的,招呼他過去坐下。
靳策手腳攤開,把頭搭在椅背上發呆地看著天空,落日獨有的美麗瀰漫整個天空,火紅的雲霞瑰麗無邊,不可言說。
蘇時深情專注的眼神好像還在眼前,那一瞬間靳策心跳漏跳了好幾拍,他甚至有種蘇時真要跟他說情話的錯覺,跟遊戲無關,跟感情有關,結果,自己就是自作多情,蘇時就是逗他玩拿他尋開心,他倒好,竟然跟個白痴似的有所期待!還說李戎蠢呢,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本來就不是一路人,莫名其妙牽扯到一起已經很匪夷所思了,還一起玩什麼遊戲,你個白痴,笨蛋,蠢豬!靳策自我申討一番,決定以後見到蘇時堅決繞路走,不繞路走就不姓靳!
沈玲瓏是個很敏感的人,敏感卻不多疑,她不會無緣無故懷疑什麼,但只要是她懷疑的,就一定空穴來風有根有據。蘇時從來都不參加沈玲瓏組織的小型聚會,在他看來這種聚會毫無疑問是無聊的,但他今天突然跑來了,從始到終都帶著笑意,甚至跟她們玩起了遊戲,這些都是很不可思議,沈玲瓏一開始想不通他究竟是怎麼了,心血來潮嗎?好像只有這一種可能了。
但這種可能似乎被推翻了。蘇時不喜歡跟別人太過親密,就連沈玲瓏,他都沒有牽過她的手,兩人一起走路時永遠都是兩條平行線,周誠是例外,他跟蘇時是從小到大的竹馬,兩人一起長大,關係非同尋常,甚至比親兄弟還要親,為了一個外人,還算不上認識的人,蘇時打了周誠?
不,這不合理。唯一的解釋就是蘇時和靳策早就認識,而周誠,也認識靳策,也許沒有那麼熟悉親近,但絕對彼此認識,否則,靳策為了躲開南子時就會選擇跟沈玲瓏坐在一起,畢竟,沒有誰會在缺乏安全感的情況下願意跟陌生人走得近。
靳策不避諱蘇時,蘇時不反感靳策,兩人撇開周誠緊挨著坐在一起時沈玲瓏敏銳的第六感就覺得這裡面有問題,靳策潛意識裡認為跟蘇時呆在一起是安全的,而蘇時,自然而然地把靳策納入勢力範圍,要說這兩人沒問題,鬼才信!
☆、舔嘗和餘韻
她抬眼看向齜牙咧嘴接受姐妹慰問的周誠,後者感應到她的視線,卻沒有看過來,周誠不知該如何面對玲瓏,今天的事態跌宕起伏一波三折,他自己也沒緩過勁來,對玲瓏什麼也說不了。
要說蘇時這一拳,打得還真不冤,靳策那烏溜溜的眼睛一泛淚光,他都想抽自己一巴掌,靳策不愛動,個子高卻很瘦,身上總共也沒多少肉,他沒學過功夫,還愛跟人打架,碰上跟他一樣的三腳貓,說不定還能打贏,碰上蘇時和周誠這樣的練家子,只能被動挨打,說他手無縛雞之力有點誇張,但文弱書生卻是實打實的。
他咬蘇時,蘇時讓他咬,人家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自己多什麼事啊,真要把靳策逼急了,直接打入冷宮,永世不得翻身,蘇時的美好姻緣搞砸了,自己這罪過大了,想到這,周誠淡定不了了,追著蘇時跑了過去。
蘇時找到靳策的時候,他正仰面朝天發著以後見到蘇時不繞路走就不姓靳的毒誓,靳策睡覺的時候喜歡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風,躺著不睡的時候就是現在這樣,四腳朝天,手腳都攤開的樣子會讓他覺得放鬆自在。
“臉很痛麼?”蘇時在他旁邊坐下,手指輕柔地摩挲他的臉頰,被周誠捏過的地方一片豔紅,有些觸目驚心。
靳策面色陰沉地把頭偏開,對他的話置若無聞,眼睛仍然盯著天空,徹底把蘇時當成了空氣。
“生氣了?”蘇時把手懸空置於靳策眼睛上方,擋住他的視線,笑著道。
靳策惡狠狠地把他的手拍掉,用力之大,自己的手背都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