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永志的帳號,在BBS裡面,丟我水球。
忘了要對呂釧兒解釋,也忘了要告辭,我徑自從椅子上站起來,奔離診所。
我知道呂釧兒在我身後呼喊,然而,我無法顧及。
我急著回去確定,那是不是,真的只是午夜夢迴的一個虛無的夢境。
如果許永志真的有上網過,我的熱線紀錄,會有他的留言。
※ 28。
按下電腦電源的手是顫抖的,試了幾次,總算順利開啟電腦。
我還在喘氣。
我沒有急到傻傻的一路從診所跑回家,是因為呂釧兒的一通電話。本來還在焦急地奔跑,幸好看到呂釧兒的來電,才稍稍恢復理智一些。
接起電話,攔了計程車,報了家裡的地址;呂釧兒很擔心我突然跑掉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我沒有明說,因為,我還沒想清楚要讓呂釧兒介入到什麼地步。隨便找了個藉口掛上了電話,約好了明天再回診,計程車也剛好開到住處的樓下。
掛上電話,付清車資,三步並做兩步地爬上樓,進入房間。喘氣的原因,雖然是因為一口氣爬了三層樓,更是因為緊張。
昨夜是一場夢嗎?
在等待電腦開機的幾秒的時間,我焦急地以食指敲擊著桌面,以前從來不曾覺得開機時等待的那幾秒有那麼漫長難熬。
終於,順利開機了,我開啟PCMan,進入熟悉的C大BBS,正中央閃著紅底的白字,有一封未讀新信。
我的心臟狂跳。
狂按鍵盤,進入閱讀那封信,寄件者並不是我想的那個人。那是與我學期出分在同一組做報告的小組長,寄BBS站內信,提醒大家下週二要記得參加小組討論聚會而已。
按了左鍵離開,進入Talk,查詢了昨晚的熱線紀錄,是空的。
我愣了一下,不死心地又進入信箱,查詢信箱裡的備忘錄;如果是已經備份的熱線紀錄,就會被放入信箱裡面。
然而,並沒有任何昨夜的備忘錄。所以,許永志透過電腦,在那頭喊我「辛」,其實,是我的一場夢境嗎?
我感覺自己的視線模糊了起來。
推開了鍵盤,趴在桌子前,心臟好痛丶呼吸好急。。。。。。
※※※
再睜開眼睛,看到的不是我熟悉的白水泥天花板。
「辛少爺,覺得怎麼樣?」有人問我。轉頭,那人穿著醫生的白袍,是個清秀的年輕男人。
他不叫我辛同學丶辛先生,卻叫我辛少爺?我馬上聯想到這裡不是醫院。然後,我看到了黑色的鐵柱,與纏在鐵柱上的鐵煉──我知道這裡是哪裡了。
「傅昭龍呢?」既然我在這裡,肯定與他有關。但是,為什麼我會在這裡呢?我記得我在我的房間,在BBS上。。。。。。
「大少爺短期之內抽不開身,您有什麼需要嗎?」穿醫生白袍的男人對我溫和地笑著。
「為什麼又抓我過來?」
「您大概誤會了,」男人蹙起眉,「您昏倒了,是大少爺把您帶回來的。由於擔心您在外面會有危險,所以,大少爺特別讓我留在這裡照顧您。」
「危險?」我會有什麼危險?我最大的危險就是傅昭龍了吧?我忍不住諷刺地笑出來。
「最近狀況不平靜。」
「你說我昏倒了?」我一向身體好得很,沒理由說昏倒就昏倒,我最後的印象就是趴在電腦前面,感覺很喘丶心臟很痛而已,那應該不至於會讓我昏倒。
「您被下藥了。」男人推推鼻樑上的眼鏡,「所以,辛先生決定讓你到這裡來住幾天。接下來這段時間,我會在這邊照料您,另外,建議您這幾天先不要去上課,需要什麼東西,都可以告訴我。」
「誰會對我下藥?」要對我下藥,也只會是傅昭龍這個爛男人吧?畢竟,他對我有興趣。
「這也是傅先生希望我可以向您確認的事項。」男人在床邊坐了下來,「請問,您今天稍早吃了什麼呢?」
今天?一整天只有下午三點,和李玉蓮她們在那家蛋糕店吃了兩塊蛋糕,喝了兩杯柳橙汁而已。真要說被下藥了,也不至於到回家才發作吧?早在那家蛋糕店,或是呂釧兒的診所,就應該要發作了。
呂釧兒?我模糊地想到在診所似乎喝了幾口呂釧兒倒給我的溫開水。不可能,呂釧兒是玉蓮的朋友,沒理由要對我下藥的。
我搖搖頭,「除了傅昭龍,不可能有人對我下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