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滑,停在我的頸項上,「那就死在我手裡好了,可以嗎?」
我輕輕地嘆了口氣,伸手覆住那雙有些顫抖的手,「我不想死。」我許久不曾開口過了,幾乎要忘記說話的感覺了。
傅昭龍愣了一下,一顆很大的淚水滾出他的眼眶,滴在我的臉頰上,「你說什麼?」
「你聽見了。」閉上眼睛,我卻一滴淚水也沒有。
傅昭龍趴下來,用力抱緊我,「燕子,辛,我的寶貝,我的寶貝。。。。。。」
我在傅昭龍的哭泣聲中睡著了。
隔天早上八點,我準時起床,卻沒有聞到早餐的香味,這表示昨夜傅昭龍在這裡過夜。
轉頭,令我訝異的不是他在床邊,而是他竟然是睡著的狀態──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傅昭龍是睡著的。
往常他即使在我這邊過夜,也大都會在我起床之前就離開,即使我起床時他還在床上,通常也是醒著在看資料,或是在打電腦的。
然而,今天早上,他卻睡在我的身邊──睡著的他,緊緊皺著眉,眼睛下方也青得很厲害,他的下巴布滿鬍渣,看起來幾乎可以說是蒼老的。
傅昭龍的外表有這麼老嗎?我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我看著他的臉,想著他昨夜的痛哭,幾乎可以當我爸爸的男人呢,那麼無所不能的人呢,真的哭了,好大聲地哭了。
「你在看什麼?」傅昭龍緩緩地睜開眼睛,聲音有些沙啞。
我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他。
四目相對許久,傅昭龍突然又開口,「我搬過來好嗎?」
這是他送我的房子,他愛來就來,要走就走,想住就住,何來什麼搬過來的問題?
「我搬過來,和你一起住,好嗎?」傅昭龍重複他的問題,以手指輕輕地碰觸我的嘴唇,似乎在期望我的嘴唇能說些什麼。
「隨便。」嘴唇因為他的碰觸有些癢,「我要起床吃準備上課了,你要起來嗎?」
傅昭龍的眼中閃過狂喜,用力的摟住我,「我快三個月沒聽到你的聲音了!」
我沒有掙扎,只是靜靜地任他摟抱──真的那麼高興嗎?然而,就算是真的,又與我何干?
過了好一會,他才放開我,慎重地牽著我的手,目光與我相對,「再也沒有其他人了,今後只有我和你,好嗎?」
我不想知道的,但,猝不及防的深情告白,卻還是讓我知道那件事的真相──我並沒有冤枉他。「再」沒有其他人,就是曾經有過。
我以為我不會在乎,但是,心裡某個角落還是疼了一下。傅昭龍看到我的表情,卻笑了,「你真是雞腸鳥肚。」
我是雞腸鳥肚,但,你不配。我看著那張令人想賞他巴掌的笑臉,雙手用力握拳又放開,終究沒有回嘴,我想推開他,從床上起身,卻被他制住。
「彆氣。。。。。。真的沒有人讓我這麼在意過,除了你,真的,除了你。」他不讓我動作,語氣帶著點哀求,嘴角卻掛著得意的笑容。
所以,我只是在後宮鬥爭裡勝出而已,不用去細問,就知道其中鮮血淋漓。
「辛。。。。。。我要讓你知道,即使你會生氣,我還是要讓你知道。」傅昭龍的十指握住我的,用身體壓住我,不讓我移動分毫。
他的表情很認真,神色也很懊悔;「男人也好,女人也好,我習慣看他們互相鬥爭,或向我爭寵,就算用些伎倆傷天害命我也沒有生氣過──我原以為我會看你打勝仗的。。。。。。」
有些什麼在我腦海裡閃過,我沒抓住,傅昭龍卻接著解開謎底。
「我承認安排你一間房,是想看你們鬥,想看我看上的寶貝,是不是如我所料地可以鬥倒所有人。我沒想到最大的輸家是我。。。。。。安眠藥,照理說藥局是買不到的,你沒想過嗎?那是醫生用藥,沒有處方籤,藥局根本不能賣。」
我愣了一下,說真的,我並不知道藥局不能賣安眠藥的事情,「你讓他們賣我藥?」
「我以為你很聰明的,我總是忘了你其實很年輕,歷練很少──」傅昭龍苦笑了一下,「那些被塞來我身邊的人,背後都是有人的,他們的鬥爭或合作,都不只是個人的事情。。。。。。這樣你懂了嗎?」
※76。
這樣你懂了嗎?
我恨恨地瞪著眼前一臉悲傷憔悴的男人,懂了嗎?懂了嗎?我見鬼的會懂才奇怪!正常人怎麼可能會懂神經病的腦袋裝什麼大便!
他以為不是他讓藥局賣我藥,就不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