捋虎鬚了,如果等等是一頓暴打或羞辱,大概也不值得同情了。
他沉默了一會,開口,「你去洗澡吧。站得起來嗎?」
※※※
我進了浴室,先掬起清水漱口。
他跟了進來,將全新的牙刷牙膏等盥洗裝置擱在洗手檯邊上。
我為他的靠近緊張得幾乎要跌倒,然而,他放好東西以後,只是在水桶裡裝滿水,拿著放在浴室一角的拖把抹布出去了。
想著黑道老大竟然親自處理我吐出來的穢物,不知怎麼的,讓我覺得很有報復的快感。
刷了牙,薄荷味沖淡了口中的酸味,涼涼的,讓我精神稍微好了一些。
脫掉才剛穿上身的髒汙衣褲,開啟蓮蓬頭,沖洗自己的身體,洗手檯邊上有沐浴乳和洗髮乳,竟都是以往許永志慣用的牌子。
這只是很多男人都慣用的品牌而已,相同也沒什麼了不起的。我這樣告訴自己,然而,聞到浴室傳來熟悉的氣味時,還是覺得眼眶有些發熱。
對於清潔用品品牌有著堅持的許永志,總是散發著固定的香味。與他不同,沒有固定沐浴乳或洗髮乳的習慣的我,總是大賣場有什麼就隨手抓什麼。因此,我的氣味總是很多變。
有一陣子,我是櫻花口味的;也有一陣子,我是青蘋果口味的。
偶爾,在許永志那邊過夜時,我也會是和許永志相同的味道,許永志說,那個香氣叫做白麝香。
我幾乎沒辦法停下掉落的淚水。
洗了頭、洗了澡,我將自己泡進那池稍早已經放好水的浴缸中。
因為從吃進去到吐光,其實沒有幾分鐘的時間,池水並沒有變涼。
躺在浴缸裡,我將毛巾沾溼擰乾,覆在自己的眼睛上,溼熱的毛巾吸走了我滾燙的淚水。
「你要我跟你用同牌子的沐浴乳嗎?」我記得我這樣問過許永志。
「我喜歡你是不同的口味。」許永志將鼻子埋在我剛洗好澡的脖子間,深深吸了口氣,「你今天是牛奶口味的。」不同的「口味」,那是許永志的形容詞。
「那是香味,我又不是吃的。」我還記得自己抓了抓許永志的頭髮,留意著力道,讓他感覺到疼,卻又不至於痛到令人齜牙咧嘴。
「你是吃的。」許永志在我脖子上一舔。
脖子上溫熱的氣息,讓我有些恐懼,我的身體一僵,拉扯他頭髮的力量失去了分寸。
他疼得哼了一聲,卻沒有生氣;從我的脖子上抬起頭來,好溫柔地說,「別怕。」
「對不起。」我愧疚地望著許永志,放開抓著他頭髮的手。
「不是你的錯。」許永志親吻我的額頭,很溫柔、很珍惜。「辛,不是你的錯。」
※ 13。
他的聲音令我全身僵硬,我的手指還停在令人想入非非的地方,我一動也不動,不知道該不該轉頭。
「怎麼不回頭呢?」他的聲音聽不出什麼情緒,「要誘惑人的話,媚惑的目光是很重要的。」
我震了一下,急忙將手抽回身前,襯衫的下襬放了下來,遮住了臀部與□,然而,空蕩蕩的下半身,在□犯面前,仍令我感到非常不安。
拉著襯衫的下襬,徒勞地想要遮掩什麼,我吸了口氣,硬著頭皮轉身,盯著浴室黑色的地磚,用顫抖的聲音說,「我沒有要誘惑你,我只是。。。。。。」
□犯的聲音聽起來竟那麼溫柔,「你以為我趁你睡著,佔有了你?」
我沒想到他會直接說出來,開始覺得自己的臉有些熱辣辣的,不知道該不該說實話。他的情緒轉折總是太突然,令我措手不及。
「我不是那樣的人。」他的聲音聽起來很誠懇,「說真的,如果你真如你自己說的那麼簡單,不是任何人派來的,我沒有理由會□過你。」
他說,他不是那樣的人?那,難道三年多前的一切都是我的幻想嗎?
「就算我真的曾經對你做了什麼,那也一定有什麼誤會。」□犯說,「我們解開這個誤會好嗎?」
我當然知道有誤會,然而,那又怎麼樣?我不能怎麼樣,已經發生過的事情,永遠不可能真的被遺忘,所以我也不打算追究了,只要他放過我就好。我只想跟他老死不相往來。
「我想回去了。」
「辛雁梓,打個商量好嗎?」他往前一步,用手托起我的下巴,「試著相信我怎麼樣?」
我望著他的喉結,因為講話而上下滑動的喉結,看起來就像在吞嚥什麼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