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像棉絮,飄飄蕩蕩的,一時真實一時虛幻。
“我好像對他有些……”他好像很困惑,於是琢磨了會兒,才說道:“有些太、在意了。”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何況樓少爺那樣真性情的一個人,只怕到時候……”立秋沒有再說下去,於是聽見了風析的嘆息聲。
“只怕到時候,是絕不原諒我也不會想再見到我了罷……”
還能說些什麼好呢?
選擇早已經做出了不是麼?那為什麼每次見到那真誠真摯的眼神,他心裡就會湧出一股不捨。
我沒有資格再與那雙水亮透徹的眼眸對視了,是麼……
“樓主……”
立秋見他獨自站著想得出神,想勸幾句,卻見風析終於伸手眼住了雙眼,長長地呵出一口氣。
“走吧,”風析輕道,“寒露與小滿想是已經到了。”
他修長的身影重又朝前慢慢走著,立秋抿了抿唇,終是閉了閉眼,跟上去。
“是!”
☆、十四.3
十四.3 彈這一曲宮商,誰人輕笑流光
夜幕已至,白日的光照此刻終於被夜色茫茫遮去,找不著一絲痕跡。無垠無跡的天空藍得讓人心生嘆息,彷彿一匹最上等的絲絨將冰冷的天空柔柔地籠罩起來,似乎沒有溫度,卻又顯得那麼溫柔。
有人著一襲暗藍色長衫,抱著琴獨自從不遠處緩緩而來。他所經之處輕輕揚起一陣風過,腰間長長的白色飄帶隨著衣袖劃出一層層痕跡。
他步伐緩慢中混著一點遲疑,好像近在咫尺的湖面有什麼他極不願面對……樓挽風斜躺在樹上朝下細細瞧著,很是好奇。
樓挽風自先一步曲絡亭到家後便自顧自回了房間,他原本想小睡一會兒來緩解心裡莫名的壓力,可是無奈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下,索性也就爬了起來,一個人穿過後院那扇門,經由曲絡亭配殿的長廊來到了曲家的人工湖。
也許是名字中帶有樓字的關係,樓挽風天生就喜歡往高處走,他不是一個能在一個地方呆太久的人,於是四下裡張望了下,發現無人在旁,隨性如他立刻就找了棵大樹爬了上去。
待他舒舒服服尋了個好位置躺下後,微閉著眼小做休憩的他,再睜眼時,天際早已不再明亮,只剩下夜的寧靜和風的清涼。
而正當他以為就要這樣在樹上自在一夜時,卻聽到遠遠傳來的腳步聲。於是他探頭小心一望,便是那樣一幕。
他會是誰呢?樓挽風歪著頭想,他既然能在曲家隨意走動,看來是曲家的人無疑了……又或者是曲家的貴客?
由上而下望去,那人的臉瞧不太分明,不過樓挽風也不在乎,基本上他知道自己是不會認識的。只是這人走路的樣子甚是好看,一步一步而來,姿態走得那樣漂亮,行動舉止間不自覺地流淌出一分高貴,不過感覺上,這人好像不怎麼開心啊……
那人走到離樓挽風所躺的樹不到兩步時停了下來。
樓挽風嚇了一跳,以為自己被發現了,正想著一會兒從樹下跳下來要怎麼才能不嚇到人,站在樹下的人似乎對他毫無所覺,他眼光觸目所及之處,盡是面前那波光粼粼的水面。
樓挽風在心裡小小呼了口氣。倒不是他怕什麼,就是不太希望被人發現,也沒有什麼原因,也許只是想一個人呆會兒不想被人打擾。
當然,他也不想打擾樹下的那位,只不過先來後到,他怎麼知道會有個人大半夜不睡特地跑出來賞湖呢?
於是在這寂靜無聲而美好安寧的夜色裡,樹下的人欣賞著湖面,樹上的人欣賞著他的側臉。
不知怎麼地,樓挽風忽然微微一笑,此情此景讓他想起了一句聽上去挺浪漫的話,不過他記不全,叫什麼“你在橋下看風景,我在橋上看著你”……他對浪漫的話向來沒什麼感覺,此刻朦朦朧朧憶起,純粹只是對應現下的場景。
他很小心地沒有笑出聲音,風淡淡吹過他額前的髮絲,他驚覺自己的頭髮似乎太長了一點。
那人仍舊站在湖岸邊,左手捧著把琴也不知道做什麼,眼神直勾勾地盯著湖面,他修長筆直的身影在月光的照耀下,悠悠盪盪晃開在水上。樓挽風在上頭眯著眼睛使勁瞧,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總算給他瞧見了那人的樣貌。
說起來,來到這鬼地方一段時間,樓挽風也算見了一些人,基本上他認為“傾風樓”裡的人個個長得人模人樣。比方說清明,他雖然冷漠但是五官端正,沒有立秋淡然如菊的出彩,也沒有小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