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剛才,多謝你的救命之恩了。”
“先別謝……”那微帶笑意的語氣忽然變得生硬起來,司徒焰立刻也收起了笑。
“怎麼了?”
“我看到一個人……你、看不見?”聲音除了不可思議之外,還透著一股顫抖,聽在人心裡竟然開始發毛。
司徒焰緊了緊手裡的扇子,看著前方除了搖頭還是搖頭。
“看不見……我什麼都沒看見,我只看見我們現在走在半空中……小兄弟,是個什麼樣的人?”
什麼樣的人?施文然聞言苦笑,心想著到底要用什麼詞彙去形容他所看到的。
“一個……和你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什麼叫一個和你一模一樣的人?司徒焰被他一句話說到當場震住。他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聽。
“你說什麼,小兄弟?你看見另一個我?”
“……”施文然對他今天所看到的一切已經快產生抵抗力了。他握著司徒焰的手,企圖獲得一絲僥倖,“你……有孿生兄弟?”
“怎麼可能……”司徒焰撐著額頭不知道從何思考,哭笑不得地嘆氣,“現在怎麼辦,你看到一個我,可是我卻完全看不到……”
施文然的全部心思已經放在了此刻朝著他們一步步走來的人身上。他一瞬不瞬地盯視著對方,企圖從對方的行動中尋出一絲來意。
那從遙遙對面緩步而來的人與身邊的人一樣,都是一襲暗紅的衣裳,在夜幕即將來臨的傍晚,這一襲如火般耀眼的顏色彷彿在告訴他們其實光亮並未離開他們太遠,這上好的軟金絲綢縫製的衣物施文然自不知其好處,卻也看得出它是上上之品。
說真的,如果不是他的一張臉長得過於詭異,施文然倒真要說此人是一個儒雅端正的好人。因為他五官清正,眼神明亮,沒有一絲汙垢。
“你是誰?”施文然揮去了心中隱隱的不安,決定先發制人。可是對方並沒有回話,只是一步步朝他們走近,而隨著他步步而來,施文然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不會是要殺了他們吧……他心裡暗暗在想,如果打起來,不知道身邊的這個司徒焰可不可靠。如果不是自己處在這麼尷尬的條件下,他其實還是有點信心的。可是在這個世界裡,工夫已經算不上什麼了,這裡的人幾乎都憑一點內力就能殺人於無形。
他習慣性的咬住了下唇,琢磨著要是一會兒事情變得更匪夷所思起來,他要怎麼辦。
等等……施文然又想起一個問題的關鍵,而這個關鍵讓他無意識的將自己的唇咬得更深了一點。
因為他在上一秒忽然想起來,眼前的這個人,司徒焰是看不見的。
對放方無聲無息,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司徒焰眼看著身邊的少年神色越來越緊張,握著自己的手也越來越緊,他知道在他們眼前是真的站了一個人的。
可是他就是看不見啊,看不見能怎麼辦?他努力靜下心去感覺周遭氣流的動向,可是他只能得出兩個結論:
一,對方內力已遠遠超過了自己,讓他根本探不出究竟。
二,那就是和之前一樣,他根本就看不到小兄弟眼裡的一切。無論人、事、物,即便反常,他仍然看不見。
這兩點結論讓他一下子就心驚肉跳起來。
因為如果來者不善,那麼很顯然,要一個沒功夫的對付有功夫的,勢力的懸殊連想都不用想。
怎麼辦、他該怎麼辦?
兩人同樣沈默同樣在想,一旦交手,自己到底該怎麼辦?
與此同時,一人落單的南宮天寧額前已是墜下一滴冷汗。喉結上下滾動了下,他盯前方的“自己”,不知道該做什麼樣的反應才能稱得上正常。
他其實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感覺話說到一半就只覺被人突然從前方拉了一把,等回過神時,身後已不見了司徒焰。
南宮天寧天生喜愛兵器研究陣法,曾聽聞“傾風樓”樓中暗藏無數機關,他很想瞧上一瞧,只是命運捉弄導致他如今一半武功被廢掉,如今再提此事,便只剩下長噓短嘆。
然而現下對自己的擔心其實尚且不重,他反而更擔心與自己失散的司徒焰。雖然知道他功夫不錯,可是沒有自己在身邊,這已經明擺著的機關重重與玄門佈局……他的同伴能逃得過嗎?
收起紛亂的心思,他深吸了口氣開始觀察周遭的一切。
此刻他身處重重雲霧之中,那鋪天蓋地的白茫將他籠罩在一層煙裡,但他心如明鏡,知道他不過剛上山了一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