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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為何,這趙寅真一直都是陳玄絳心裡一道不太能提的傷疤,每次見到趙寅真,總覺得自己虧欠於他,更虧欠已故的師兄,不僅未能完成師兄臨終遺言,甚至都沒有親手帶過他一天,即便陳玄絳已年逾四旬,但只要一提趙寅真三字,心中總少不了一息長嘆。
“參商六芒,與天蒼蒼。”曲絡亭淡淡說了一句,卻是江湖上中人人都知道的八字。
樓挽風自然聽不懂,問道:“什麼意思?”他這話原本是問白昀之的,之前大多也是白昀之為他解釋。可是他一轉頭,卻發現白昀之神色蒼白,眉間微蹙,似有痛苦之色,雖然覺得奇怪但也不好多管閒事,所以才問了曲絡亭。曲絡亭沈吟片刻,說道:“參商派掌門樊勁堯,門下有六位大弟子,這六人被江湖並稱參商六芒。”樓挽風道:“哪六個?”曲絡亭道:“參商派六大弟子排行不論武藝,只憑年齡,最年長的便是柳長卿,依次排開,便是陳秀憐、方宴、林蕭、趙寅真、席千殺。”樓挽風立刻最後沒聽清,忙又問了一次,“最後那個叫什麼?”曲絡亭一頓,直覺樓挽風又要語出驚人,重複說道:“席千殺。”果然不出所料,樓挽風哈哈大笑起來,“千殺?是殺千刀的那個千殺嗎?”話音剛落,左右兩旁立刻響起一連串杯盞撞擊的聲音,陳玄絳失手將杯蓋摔在了杯盞上,施塵封更是連杯底都沒拖住,險些將杯子給摔到地上。連一直沒有出聲閉眼調息的白昀之臉上也重新泛出一絲笑意,蒼白的臉色已漸漸緩和過來。
曲絡亭深吸口氣,似是硬生生將那口氣嚥了回去,對樓挽風,他已經連發怒都覺得累了。只聽他平靜說道:“你懂什麼?千殺出自名句:三千世界鴉殺盡,與君共枕到天明。只這千殺二字,便是道盡了天下父母心。”這時施塵封卻說道:“這詩原本是寫對深愛之人傾盡一切的相護,不過用在這裡倒也奇妙……”施塵封呵呵一笑,“這席千殺三字,可謂三千寵愛盡皆一身啊。”
“三千世界鴉殺盡啊……”樓挽風低聲輕嘆,口氣裡透著絲羨慕。施塵封笑他,便道,“怎麼?剛才罵人殺千刀,此刻羨慕人家名字好了?”樓挽風卻不以為意,哼了一聲,“有什麼可羨慕的?我的名字也不差,我的名字也很好聽也是一句詩啊……切!”施塵封被勾起了興趣,忙問道:“哦?你說來聽聽?” 樓挽風挑眉,得意地說道:“你聽好了啊,我的名字……”才要說出口,白昀之已沈下了聲,緩緩吟道:“濃雲散時重樓現,一處相思一處念。流風散盡誰人挽,百轉千回終不見。”說完後,他淡淡一笑,對樓挽風問道:“我,猜得可對?挽風……”
樓挽風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白昀之也一臉坦然,隨他去看,不一會兒樓挽風吃驚的聲音就響起來,“你、你好厲害啊!!這樣都能被你猜到,你居然還會作詩!而且作的比我原本的還要好聽……”施塵封打斷他,“那你名字原本的詩句叫什麼?”樓挽風便回道:“叫‘雲散重樓自挽風’,怎麼樣,不比那個千殺差吧?”施塵封聽罷捏著下巴暗自重複一遍後,笑道:“的確不錯,雲散重樓自挽風……是個好名字!”樓挽風相當高興,朝他比了個OK的手勢,即便知道對方不可能看懂也毫無介意。
這邊笑語晏晏,那邊卻已鬥得殺氣騰騰。
趙寅真與許夢霜年紀相當,資歷自然不可能像方才的洛雲,光是起手對許夢霜刺去的一劍,就奪目萬分。幾個回合下來,兩人已拆了十幾招,實力不相上下。許夢霜一把摺扇已不如之前揮灑自如,行動略感滯留。趙寅真長劍在手,全神貫注,輕聲念訣道:“不著一字,盡得風流。語不涉己,若不堪憂。是有真宰,與之沈浮。”許夢霜一頓,立刻道:“二十四詩品,含蓄。”趙寅真點頭微笑道:“不錯,正是含蓄。”趙寅真眉目間本就身來一股英挺之氣,方才飄然上臺一幕丰神俊朗,此時一笑,更是俊氣逼人。語畢,他長劍反手於背,手腕側翻,漂亮的弧度開將出來。他這一轉身踏步,衣袂飄然,參商派的行雲流水被這一踏踏出了極致,襯著趙寅真一襲襲藍衫乾淨清爽,當真是含蓄至極。
許夢霜扇面側翻,手上運了巧勁筆直推去,卻不料趙寅真使的一手劍法比他還要輕巧,彷彿劍手相合,一道銳利的劍氣射出,許夢霜立刻退步側身避開,劍光掠過耳際,幾絲黑髮在空中盤旋數次後緩緩落地。
陳玄絳此刻難得顯露出一抹欣賞之色,扶額輕嘆:“好孩子,真是好孩子……落落大方,含蓄為上。”
曲絡亭也讚歎道:“參商派立派掌門酷愛詩句,於是後來為這劍訣取名也用了司空圖的二十四詩品,體現參商派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