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走吧……”
唐紋染聞言卻閉目慘然得笑了。
曲晚楓啊曲晚楓,只怕這天下之大,卻早已容不得人心之小,今日此番此景,我們還有哪裡可去,哪裡可逃?
也罷……他攬過曲晚楓的身子提起一躍,兩道俊秀的身影拔地而起,驚了四下飛散的鳥,也醒了百年難圓的夢。
“晚楓!”身影消散之前,祁煜終忍不住心痛啞然喚道,然而周遭沈默安靜,再沒有那人淡漠的身姿,再沒有那人淡漠的言語……再看不到,再聽不到,徒留迴盪開來的聲音一遍遍傳開。
望著空曠的前方,祁煜慘淡得閉上眼,緊緊握住那把似乎還留有他溫度的“離魂”,良久,痴痴一笑。
所謂愛恨,不過是愛不得、恨不得、求不得,捨不得……當年從你嘴裡聽到這句話,你曾說這是最至理名言,我卻只當作笑談充耳不聞……
只是、只是如今看來,這真是再至理名言不過……所謂愛恨、當如是。
因為蒼天讓我愛你不得,恨你不得……然後求你不得,舍你不得……你說,它怎麼能對我這麼狠心呢?
你說,你怎麼就能、對我這麼狠心呢……
【第一回至第四回】完
☆、第十六章 遠山含笑
第十六章 遠山含笑
【 一片花飛減卻春,風飄萬點正愁人。】
為什麼是你……
為什麼是不是他……
如此反反覆覆地聲音從遠至進,一雙骨節分明冰涼透骨的手緩緩朝他的頸項伸來……
……
“啊!”
又一次,樓挽風從夢中驚醒。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汗水從額際紛紛滴下落在長衫上,整個人就像從水裡撈起來一樣。
他驚魂未定地按著胸口狂跳的心臟,試圖平靜下來。
自從那天晚上和那個叫什麼祁煜的人見過之後,不知道為什麼,樓挽風就開始睡不好,就開始做夢。夢裡,他總能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朝他走來,猝不及防間就將他拉如深不可測的水中,而遠處,卻有白衣翻飛在漠然看著。
多少次他掙扎著向那人求救,可是遠方的那一抹白影總是冷冷地轉過身,他每一次的轉身都讓樓挽風莫名地心痛起來,而每當樓挽風絕望地回頭,一雙冰冷的手就掐上了他的脖子。
“真見鬼……”他的嗓音聽上去有些乾枯,帶著一種疲憊的沙啞。樓挽風抹了把臉,抬頭看了看天色。窗外,淡淡的藍色破窗而入,有一縷縷微弱的細光滲透進來,這讓樓挽風陡然安定了下來。
天亮了。
他一把扯開了衣襟,裡內汗水連連,他需要透一下氣。
“曲靈……”他叫了聲,見沒人便又提高了音量再試了一次,“曲靈?曲靈!”還是沒人,樓挽風翻了個白眼,這曲家的丫頭都是怎麼教的,一個比一個放肆。他口渴難忍,只好自己下床,借著微弱的光摸到桌子旁,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
茶水隔夜自然苦澀難嚥,樓挽風皺著眉頭勉強喝了幾口,等喉嚨的幹疼好了些後,隨手丟開了杯子。
噩夢與現實的交錯讓他整個人還處於半迷離之間,他一手撐著額頭,轉過臉望著窗外寂靜無聲的天空,良久,他長長出了一口氣。
想起剛才夢裡那人轉身離開時的樣子,樓挽風的心還有些隱隱作痛。他沒有看見夢裡那人的臉,但就是不知道為什麼,那個人的淡漠就叫自己難受。
沒來由地,他喃喃低喚了一聲。
“風析……”
這日天還沒有亮透,樓挽風便換了衣服早早地出了門。這幾天因為夜夜噩夢,他總是睡到日上三竿才爬起來,他本以為在曲家會過得很艱難,但那個叫做曲成仙,名義上的父親卻從來沒有管過他,而那個看上去把他當寶貝的曲少清也沒再出現過,彷彿一切都不曾發生,他只是換了個地方吃飯睡覺。
或者用句更好的話解釋就是,他似乎被人遺忘了。雖然這個想法一開始多多少少讓他有點不爽,不過很快他就將只拋諸腦後了。
不管怎麼樣,沒事就是好事,難道還成天盼著有事發生不成?他自嘲地笑笑,趁著今天精神還好,也沒怎麼想睡回籠覺的時候,他想出去走走,也順便散散心。
他相信他會在這裡活得很好的,一定,沒有理由。
清晨的南安有著淡淡的迷霧,並不濃厚,伴著四處小販的吆喝聲,街頭來來往往的喧鬧聲,有著別樣的氛圍。
樓挽風一個人走走停停,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