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文然握著玉,那玉似通了人心,只是片刻就暖了他的手心。
他仔細看著,發現這玉不僅圓潤而且質地堅硬透明,甚至能照出自己的樣貌。
“對不起,這太貴重了,我受不起。”
施文然搖頭,順手就要將玉塞還給他。弋
傾文只是嘆了一聲,便徑自將紅線系在了他的脖子上,明亮如鏡的玉襯著施文然麥色的肌膚,說不出的協調。
“這是你的啊……”弋傾文看著玉,面有哀傷,“帶著它,就能找到要找的,得到該得到的……”這句話說得模糊不清,施文然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不要弄丟了,也不許脫下,知道嗎?”
既然你已經決定要成為紋染,那麼這所有的一切,就都繼承下來吧……將來不管是悲是苦,那都是你的選擇。
怪不得我。
施文然還想說什麼,弋傾文朝他輕輕搖頭,示意什麼都別再說後,將他環在了胸前,安安靜靜地抱著。
這樣,就可以了吧?或許你的遺憾我可以借他來替你完成。
唐門……
弋傾文緊緊抱著施文然,幾乎讓施文然無法呼吸。
二十四年前的一切我都會替你查清……
那些你來不及想的,那些你來不及做的,那些你來不及要的……就交給這個人吧。你的死、你的怨、你的恨,我會一點一點地替你找出來,那些曾傷你害你到死的,我一個都不會放過的。
即便那些情早已經泯滅在了過往的三年,即便那些我付出的情註定再也要不回……但應該為你做的,我仍舊一分都不會少。
所以我仍然是你的弋師兄……
圈擁的的手緊了緊,弋傾文在心中發誓。
所以你仍然是我的師弟,永遠都只會是我的師弟……我等著來世,你再親喚我弋師兄那時。
所以你要相信我……紋染。
我發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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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
施文然躺在床上,他手裡一直握著那塊弋傾文強塞給他的玉。他有種直覺,弋傾文是將他當成施文然看待的。
那為什麼不挑明說呢?為什麼不直接問他呢?
他突然想到那一日立秋對他說的話。
……難道你當真以為,弋樓主會分不清你是誰嗎?……
是啊,仔細想想,這個世界上怎麼會當真有人將自己深愛過的人認錯。
即便音容再相似,神情、脾氣、性格……這些都是與生俱來的,是即時再刻意偽裝模仿都不會成真的。
那麼這塊玉,就是他的嗎?那為什麼會在弋傾文的身上,而為什麼又給自己?
一連串的問題全都逼向了施文然,讓他一夜無眠,眼睜睜地想到了天亮。
“篤篤”兩聲很輕的敲門聲,似乎是在不想驚擾了房裡的人,純粹試探。
施文然擁著被子坐了起來,精神有些不太好,畢竟幾乎一個晚上沒睡。他看著門口的人,心情頓時好了起來,那人自是他在這個樓中唯一有過交集的立秋。
“少爺這麼早就醒了?”
立秋手裡懷抱著一個包袱,走進房間。
看著施文然眼下的暗影,立秋關心的問,“少爺沒有睡好麼?”
“算是吧,我自己的問題……”對立秋的關心之意很是感激,施文然笑笑,雙手按著太陽穴輕輕揉著,“是不是有事?”
“我是來給少爺送點東西的。”立秋將包袱放在床上,徑自坐在床沿後,伸手替施文然把脈。
他閉眼靜聽了一會兒,再睜開眼時神色很高興,“調理得很好,路上只要不太過勞累,不會牽動傷口,就沒什麼大礙。”
說完將他的手放回,立秋又瞧了瞧他的氣色,然後語重心長地道:“憂思過重。”
“還好……”施文然聽後無奈,“不是我想的,只是很多事情就會忍不住讓我去想、去猜。你知道嗎?很多時候,人的思想是不受控制的,連心都阻礙不了。”
實際上施文然很喜歡立秋這個人,他會給人一種很平淡的感覺,那種感覺會讓你情不自禁的就把什麼話都說出來,甚至能讓他忘記有些現代的詞彙,這裡的人是聽不懂的。
“人的腦細胞真的是很不可思議,似乎永遠都用不完……”
立秋不明白他最後一句,不過仍然靜心聽著,面帶微笑。
“抱歉……”這時候施文然突然回過了神,有點尷尬還帶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