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都無趣至極,偶爾讓人這麼意外一次,到讓我覺得他有了些脾性。”
弋傾文心情很好,想必當時一定有什麼事讓風析真的動怒了。
風析啊風析……他盯著隱隱跳動的那簇火苗,火光映在眼底,讓他覺得很溫情。
欠你的,我什麼時候……才能還清呢?
為什麼無論我做什麼,你都不會生氣呢?
風樓主脾性如何,上官無天自不會答話,他只是畢恭畢敬地道:“弋樓主,那客棧的掌櫃與小二,包括廚子雜役屬下都一併帶了回來,風樓主交待了,由弋樓主全權處理。”
“哈哈!”聽到這裡,弋傾文忽然大笑起來。
“風析他還真是一點兒都沒變,剛還想誇他難得狠厲,結果立刻把人都給我帶了回來。”他似乎覺得非常可笑,竟是邊笑邊說道,“全權處理麼?風析啊風析……你於心不忍才將他們帶回來,不就是要我安置他們……哼,其實換作我,全殺了才好,只有死人的嘴才是最靠得住的……”
他一陣自言自語,卻讓上官無天不知該如何處置。
那到底是安置他們呢,還是殺了他們?
徑自笑了會兒,弋傾文揉了揉眉間,似乎很疲累,“嗯,帶他們下去吧,廚子就找廚房,雜役就找樓裡管事的,掌櫃就交給賬房,小二就叫他給你們堂裡跑腿……不准他們離開傾風樓一步,知道了嗎?”
“是!”
“若敢擅出傾風樓半步者,格殺勿論。”
“是。”
弋傾文重又提起了筆,蘸了墨細細的在宣紙上寫了一筆,又道:“他們現在在什麼地方?”
“風樓主此刻與小滿、清明、寒露還有一名少年一位官兵正前往少林寺。”上官無天如實答道。
“一名少年和一位官兵?”弋傾文有點不可思議。
怎麼這次風析盡做些出乎人意料的事?
“是的,那少年和官兵似乎對寒露有救命之恩。而且寒露被穿琵琶骨,風樓主想必是想尋個清淨之地為寒露療傷。”
“你說寒露被穿了琵琶骨?”弋傾文筆一停,橫眼冷掃,頓時怒氣驟增,“誰幹的?!”
“回樓主,那些人已被小滿格殺。”
想起一個多時辰前的血肉橫飛,饒是上官無天身為地靈堂堂主,都不由地一陣噁心,更不要提那些當場吐到暈了過去的手下了。
“哦?”弋傾文饒有興趣的瞥了上官無天一眼,“小滿麼?那倒是不錯。他殺人向來乾淨,不留餘地,而且那殺人的方式也挺獨特,我一直很欣賞。這種攔腰一斬,即便對手再厲害,也是死得徹底了。”
在傾風二十四名殺手裡頭,弋傾文一直對小滿很有興趣。幾年前出樓本想把他帶在身邊,結果遭到風析強烈反對,而反對的理由竟是,小滿跟著他定會變成個魔頭。
委實叫當時的他不爽了一些。
“……“上官無天沈默。
其實以他的立場,他是完全贊成並且支援風樓主的做法的。
因為兩人皆冷情冷意,下手毒辣不眨一眼。如果讓小滿跟著弋樓主,倆人湊一起,後果不堪設想。
當然這話他只敢默默地想,沒敢說。
“風析還有交待什麼嗎?”之前被中斷的書寫重又繼續了下去,弋傾文仔仔細細、一筆一劃地認真在寫著什麼,那專注的模樣讓一旁的上官無天都有些好奇,弋樓主到底在寫些什麼。
“這是風樓主讓屬下轉交給您的。”他摸出一團紙,那是之前他在情江搜尋紋然少爺下落時找到的。
弋傾文伸手結果,淡淡看了那紙上畫的人一眼。
上官無天低頭,卻忍不住抬眼去瞧,原以為弋樓主可能會震驚會憤怒,而他的這位樓主卻什麼都沒有流露。
“我知道了。”弋傾文抬起手,將那紙湊近了燭火,頓時獵獵燃燒了起來,一眨眼的功夫,那紙上的畫像頓成灰燼。
他順手一揮,那菸灰便飛揚在了空中,一陣嗆鼻的氣味漫漫彌散了開來。
“你下去吧,連日奔波,辛苦了。”
“屬下分內之事。”上官無天一拱手,恭敬回道,“屬下告退。”
“嗯……”弋傾文應了聲,語調淡淡的,隨即就是開門後又關門的聲音。
弋傾文只是仍舊坐著,一筆又一筆的寫著。
終於似乎他覺得寫完了,於是看著眼前的白紙黑字,嘴角擒著一絲笑意,眉眼如春。
而那張白淨的宣紙上,卻只寫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