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手攀爬十分困難,幸虧當初帶致遠眺望燈塔時,發現巖腰有塊天然平臺,連著一條可直達崖頂的隱秘小路。
李東明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他,“安致克僱了一院子守衛,我還以為他有錢燒的,原來真是用來防你。”
蒼朗手中武器未收,追問道:“你剛才說什麼搶救,怎麼回事?”
李東明這才想到,面前這個全身充滿危險氣息的男人,與安致遠的關係似乎不止是保鏢與僱主那麼簡單,再想起昨夜之事,背上頓時冷汗漿出。
他決定明哲保身:“安博士舊疾發作,大概是最近比較勞累的緣故,好在很快就穩定下來了。”
蒼朗眉一皺:“心動過速?他可是又受了什麼刺激?安致克對他說了還是做了什麼?”
“這我就不知道了。”李東明做出個無辜中帶點擔憂的表情,“你可以自己去問問。”
蒼朗盯著他的眼睛看,直到他寒慄盡出,才拉他起身:“我當然要去,不過需要你的幫忙,醫生。”
李東明心裡叫苦不迭,面上卻不敢洩露分毫,只得乖乖跟著他往回走,一邊盤算著用身份識別卡幫他進入大門後,怎麼尋隙溜掉。
你們愛怎麼打是你們的事,可千萬別殃及我這條無辜的小魚!他又怨又愁地想。
房門被無聲地推開,安致遠感應似的轉頭望向來人,驚訝地問:“你直接進來?”
小丁撲到床邊,神色有些緊張:“剛才不知怎麼回事,幾乎所有守衛都集中去一處了,我乘機溜過來。”他晃了晃指間的針筒,“門口只剩兩個,被我用這個撂倒了。”
致遠還不及反應,他已從角落推了輪椅過來,催促道:“博士,我們馬上走!”
“去哪?”
小丁想了想,說:“院子恐怕出不去,先去實驗室大樓,從那兒的地下停車場走。”
致遠隱隱覺得有些不妥,“致克忽然調動大量人手,可能是前院有什麼變故……”
小丁不容他細想,半扶半抱地將他移上輪椅:“沒時間猶豫了,等到守衛回來,不但我被抓個正著,您以後想逃就更難了!”
“好吧,”致遠點頭,“先到實驗室去,把複製好的資料資料和基因標本帶走,那些可都是大家的心血!”
小丁推著輪椅腳步匆匆,嘴角挑起一絲涼薄的笑意:“不,是您的心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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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居然還活著!”
大廳中,安致克面色鐵青,周圍是橫七豎八躺了一地的守衛。
蒼朗直視他,目光森然。
這已不是他們第一次充滿敵意地對峙而立,緣故卻始終如一,不同的是雙方如今徹底撕破臉皮,針鋒相對,殺氣騰騰。
“致遠在哪?”
“他在哪與你何干!”安致克面沉如水,“你算什麼東西,我們安家的事,你有什麼資格干涉?”
他的手別在背後,方才微微一動,蒼朗抬腕便是一槍,子彈長了眼睛似的擦著他的身體過去,袖口焦黑了一塊,燒灼出絲縷灰煙。
“別在我面前用槍,”蒼朗冷冷地說,“你不配。”
安致克冷笑,“我知道你身手厲害,有本事朝這打——”他指了指自己的前胸,“我的葬禮可以和老爺子同時舉行,省得致遠連續參加兩次,這主意不錯吧。”
蒼朗胸口一緊,眼中鋒芒也黯淡了幾分。
他不能殺安致克,無論對方如何欲致他於死地而後快。
他知道致遠對致克的感情,他知道致遠寧可傷害自己,也不願意傷害他們中的任何一個。
這種手心手背、左右為難的痛苦,他怎麼忍心讓致遠承受。
“開槍啊!”安致克咄咄逼人,“我一死,你們之間便毫無障礙,從此逍遙自在,怎麼不開槍?”
蒼朗慢慢垂下槍口,“我不殺你,但我要帶致遠走。”
安致克聲音陡然尖銳起來:“除非殺了我,否則你休想帶走他!”他青白交錯的臉上,迸發出一種近乎偏執的激烈,“致遠是我的,一直都是,誰也奪不走!”
“致遠從不屬於你,他只屬於他自己。”蒼朗說,“如果你不肯放人,我會把你捆起來吊在樹上,然後將整個別墅翻過來。”
“你威脅我?”
“你知道這不僅僅是威脅。”
安致克像一頭被逼入絕境的野獸,磨牙鑿齒,目光兇狠。
衣袋裡的手機在此刻響起,一遍又一遍,震動個沒完沒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