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哥,聽說您家那塊兒要拆了?”
李香山聽他這一說,也不奇怪,小劉跟他關係鐵,什麼都提。
“本來十月,現在提前了。”
“那您住哪兒去?”
香山笑了:
“廠房,工作還更方便。而且家裡的狗可以讓門房老大爺幫忙照看,挺好的。”
東子想了想,又繼續:
“我聽小劉說,你們家面積不夠,新房還要貼補一大筆錢。”
香山知道他拐彎抹角,想說的話還沒出口,就停下了。
“那個,我其實,前兩天就跟我們領導說了。上面都有數,這麼大一工程,不可能是我這麼個小毛孩子能完成的。他們在忙資金的事兒,就等我自己交代呢。”
李香山望著東子:
“你的意思是?”
“嗨,李哥您別緊張,這是好事兒。領導就在樓上,您去見見,他說您是人才,讓我務必留住您,把您請到我們公司來。”
幾天之內,已經有兩個人告訴他兩件好事兒,可是香山一點也高興不起來,他隱隱覺得自己一直以來平靜的生活要被打破了。
10、調查 。。。
翔宇開出很好的條件,香山拒絕了,他說自己現在的單位很好,輕鬆自在。
即使當時老闆僱他有點榨取廉價勞動力的意思,但是沒有一家公司在他剛出獄的時候願意要他。
對方不願意放人,最後妥協,聘請香山做他們的技術顧問,不必經常過來,有難題才會找他,他還可以呆在原單位。
香山最後同意了,當即簽下合同。
週末蕭一鳴請客,在他的老宅,香山前腳剛到,沈斌就來了。
“待會兒自然點,別讓蕭哥生疑。”沈斌停好車,湊到香山身邊囑咐他。
香山沒說話,沈斌冷著臉打量他,最後叫道:
“你怎麼把狗帶來了?這麼醜的東西,還預備讓它進屋嗎?”
天天從剛才起就狠狠盯著他,恨不得飛起來就是一口,無奈主人一直拽著牽引提醒它不能鬧事,所以它咬住了牽引的繩索,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向主人抗議。
香山把牽引取出來,摸了摸它的耳朵,表示撫慰。小傢伙頓時化作一團棉花,軟軟的極黏人。
“都來了?快進來坐。香山,我一個月沒見你,人又瘦了!你嫂子給你熬了豬腳湯,今天多喝幾碗。”
蕭一鳴站在老宅前,守的人差不多都來齊了,招呼他們進屋。
“你小子還養了狗?日子過得很滋潤啊!”蕭一鳴低頭拍了拍天天的腦袋,小傢伙立刻支著前爪站起來,湊近他。
“你把它的毛全給剃了這種狗最愛漂亮,帶它去照鏡子,它能羞死!”蕭一鳴聲如洪鐘,轉身對香山笑道。
香山把狗抱起來:
“不是,它生了面板病,快好了。老是悶在家裡難受,今天也帶它出來透透氣。”
蕭一鳴抓著它的尾巴笑:
“把它的牽引給我,我要遛狗。”
等到一人一狗遛回來,已經十分熟絡。蕭一鳴還特意用肉湯拌飯端給小傢伙吃:
“嗨,小朋友,照顧著點我們香山,他雖然年紀大,但是身邊沒人疼。”
同樣的話,他以前也對沈斌說過。所以沈斌在旁邊聽到了特別尷尬。
“行啦老頭子,一上午就逗著狗玩兒,這邊兩個大活人,你請客哪有把人家晾著的道理?”
胡碟把碗筷擺上桌,招呼大家吃飯。
蕭一鳴的弟兄都叫她一聲大嫂,其實他們倆還沒結婚,也不打算結婚。
蕭一鳴二三十年前混黑道的時候,他們倆就認識了。那時候胡碟還不是蝴蝶,她像一隻稚嫩可愛的蠶,初入舞廳,面對眼前的未知世界,十足的青澀。
又過了十年,胡碟真成了蝴蝶,她是那一帶最美的舞女,翩躚欲飛,褪掉厚重的繭,渾身五光十色。
蕭一鳴也不年輕了,儘管當年他還是個愣頭青,混黑道難免有不如意,總跑過來找胡碟訴苦。
直到有一天,彼此都沉重得無法向對方吐露一個字。
他們最終還是在一塊兒了,只是沒有結婚。經歷了太多,這種虛無的形式反而成了桎梏。
飯桌上大家都很沉默,胡碟給香山夾了幾筷子拿手菜,然後笑道:
“怎麼想起來養狗,你們倆商量過了?”
沈斌搶過話頭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