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水寒道:“看他的樣子,冷若冰霜傲骨嶙峋,怎麼滿心的錢財俗物,壞了我邀人賞梅的雅興!”
香逸雪淡淡地道:“以前看他還不覺怎的,就是孤僻死板一些,現在看他滿身銅臭俗不可耐,真是讓人越發討厭!”
殷水寒笑道:“銅臭倒是不至於,只是對寶藏過於敏感,也難怪他有如此反應,人家險些因此喪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香逸雪冷笑道:“他敏感的過分了,居然懷疑到我頭上!莫說一個湘神寶藏,就算十個寶藏擺我面前……”
殷水寒揚眉道:“怎樣?”
香逸雪淡淡地道:“當然是……趕緊搬!”
殷水寒道:“同感!”
二人大笑起來,僕人走到亭中,往暖爐裡添些木炭。
殷水寒攜著香逸雪來到林中,他愛花卻不惜花,扳斷大枝臘梅,放在鼻前輕嗅,道:“其實,比起那些虛偽做作的人,他的率真倒是十分可愛。”
香逸雪把鼻子湊近枝幹,聞著臘梅之香,道:“哈,你是第一個說他可愛之人,他真該感激你。”
殷水寒笑道:“我很少聽到你針砭過誰,他讓你生氣了?”
香逸雪愣了一下,繼而嘆息,幽幽地道:“沒,是我自己心情不好!”
殷水寒道:“你還是不肯放棄嗎?”
香逸雪黯然地道:“現在不是談這個的時候,我要趕去錢塘跟蝶兒匯合,拜託你的事情,切莫忘記!”
殷水寒奇道:“這麼急?不等葉影回來嗎?”
香逸雪道:“兵貴神速,我已經通知武當、峨眉、丐幫、等門派沿途圍堵,若中途不出意外,錢塘將是月無涯的終點。”
殷水寒道:“你又冒充上官素的名義行事,小心他把你逐出師門!”
香逸雪道:“走到這一步,顧不了那麼許多,縱虎歸山後患無窮!這次若讓月無涯逃脫,遲早會追查到我們頭上,那時候想安身都不能了!”
殷水寒翻著白眼,道:“事情都是你搞出來的,你給我妥善處理好,你要死可別拖我下水!”
香逸雪哈哈一笑,道:“我先告辭了,跟我那傻師兄說一聲,記得把銀子還給我,那可是我全部積蓄!”
第二天中午,銀蘭氣血已經通暢,打算下午就離開,殷水寒在亭中擺宴送行。
宴席中,銀蘭沒看見香逸雪,卻見中原鏢局少主林楓匆匆趕來,林楓顧不得寒暄便問香逸雪人呢?
這個人也真奇怪,大老遠地把他叫來,結果自己先跑得沒了蹤影。
每到一處都留下信件給林楓,讓他去下一處地點與之會合,可還沒等林楓趕到,自己又跑掉了。
堂堂少主竟成一隻跟屁蟲,被那人耍得團團轉,林楓跑得幾欲抓狂,好幾次發誓抓到那人,若說不出個所以然,就要狠狠削死他!
殷水寒說香逸雪去了錢塘,走得比較急,但是留下口信給林楓,讓他去百里外的牌樓鎮找祭祀人睿祥。
林楓悶哼一聲,簡直要嘔血,這已是第幾次了?
殷水寒笑道:“那人手上有個秘密,關乎中原鏢局聲譽,去不去隨便你!”
林楓一屁股坐到石凳上,怒道:“裝神弄鬼,故作神秘!”
殷水寒笑道:“哈,他讓我轉告你,你都已追了他千里,區區百里又算得什麼?你若肯再跑一趟,他保你此行不虛!”
林楓咬牙切齒地道:“哼,若是再讓我失望,我就放火燒他的落梅院,看他還逃到哪裡去!”
殷水寒哈哈一笑,道:“雖然我相信他的能為,不過我更期待看到,落梅院被焚燬的那一幕,他的表情必然精彩!”
他去前塘做什麼?銀蘭狐疑滿腹,但忍住沒問。
曾經不斷告誡自己,以後但凡跟那人有關的事情,都要做到不聽不想。
不聽不想,方能心如止水,才不會感到心痛。
林楓吃飽喝足之後,氣也順了七八分,便問殷水寒道:“那家夥去錢塘做什麼,又去找他的朋友嗎?好個‘不愛紅粉愛蘭花’的家夥!”
殷水寒拈花輕嗅,笑道:“哈哈,這回倒不是去找人,而是去殺人……”
不想聽,不想聽,‘殺人’二字還是鑽進銀蘭耳朵,背上汗毛一下子豎起來。
本來,江湖人為恩怨殺人也不稀奇,但事情一旦與那人有關,想法立刻不一樣。
坐在輪椅上的人,葉影又不在他身邊,別搞到最後,殺人不成,反被人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