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中這份遺詔可是真的,請轉告未來的皇帝陛下小心,說不定什麼時候,我就會讓它發揮自己應有的效力。”
南槿默然不語,卻暗暗咬了咬牙。他很清楚鶻律奕所言不虛,雖然栩王現在氣勢如虹,光華耀眼,一封遺詔放不翻他,但打天下容易治天下難,將來的任何疏失,都可能製造出能讓鶻律奕利用的人和時機,總之,這樣一封詔書在胡族皇子的手中,就如同一根火藥的引線一樣,他想什麼時候引爆就什麼時候引爆,想找誰來引爆就找誰來引爆,就算他什麼也不做,只要這份遺詔還存在,栩王的心就不能真正的安定,他會隨時提防著不知何時何處將要射出的暗箭,甚至會忍不住去猜疑誰會因為知曉了這個秘密而心生叛意,結果只能是在君主與重臣親貴之間罩上不信任的陰霾與隔膜。
而對於千瘡百孔、百廢待興的中原來說,這種隨時都有變數的不安穩的政局,絕對是江北不願意看到的。
“南槿,他的功力不是被毒力制住了三成嗎?咱們三個一起上,無論如何也要毀掉那個東西。”蘇煌在南槿耳邊細聲道。
鶻律奕挑了挑眉,顯然已經聽到,但冷峻面容上的表情卻依舊淡然。
“他既然主動現身,當然是有辦法防備我們硬搶的,”無旰也躍上了假山,眉頭皺得如鐵板一塊,“賓公子,怎麼辦?”
“還能有什麼辦法呢?”南槿清羽般的雙眉反而如禪定般舒展開來,手中閃出一道銀光的同時,人已躍在半空中,“只好硬搶吧。”
蘇煌與無旰稍稍滯後一瞬,但也立時抽出隨身攜帶的兵刃,凝神躍起,分別從左右兩翼分襲。
雖然面前的對手是曾經令南極星上下束手的紫衣騎前統領,但因為三層蛛絲之毒壓制住了他的三成功力,只要放手一搏,倒也未必沒有勝算,所以暴風驟雨般的第一輪攻擊中,連南槿都是掌風如刀,招招毫不留情,逼得鶻律奕只能全部採用守勢,瞬間便退出七八丈遠,落在一片開闊的草地上,手中的黃帛揉成一卷,身法瞬間數變,險險才躲過來襲的銀色劍鋒。
可令人奇怪的是,這電閃雷鳴似的首輪攻勢之後,看似大擅勝場的南槿卻突然凝住了閃電般的身形,羽睫下烏黑的瞳孔微微一縮,驚詫的神色有些遮掩不住。
“你查覺到了嗎?”鶻律奕如劍的雙眉向上一挑,徐徐的站直了身子,“你敢坦然相告讓我回國的用心和目的,那麼通知你遺詔的下落也算我的一份回禮。只不過……要是我連確保住這張遺詔的能力都沒有,這個招呼就不會今天來打了。”他凝視著南槿的眼睛,聲音裡帶著如巨浪般湧來的壓迫力,“對於奇蠱異毒,我們胡人的研究未必遜於中原,雖然我一時大意中了你的蛛絲,卻不代表著我對此毒完全束手無策。這些日子我隱身京城沒有離開,別的事情不想做,就只是解了解毒而已,所以……你們三位現在不要想遺詔的事了,想想怎麼保命吧……”異族皇子幽藍的眼珠瞬間凝結成冰,單手提至胸前,向外隨意一揮,夜空的氣流剎那便改變了流向,扭動成飛速的旋渦,貼著草皮向三人撲面而來。
不要說蘇煌與無旰,就是與鶻律奕相識相伴多年的南槿,也是第一次看到他十成功力盡出,不由得立時收斂心神,雙掌一錯,一面接下大半的攻勢,一面身形急旋,將連綿湧來的內力拆御分解掉,但饒是如此,也被震得雙臂酥麻,胸中氣血一陣翻騰,勉力將左掌一錯,回擊對方肋下,趁著壓力一鬆的機會,手中軟劍一點,倒翻出去,稍稍喘息了一下,銀光一閃,重新躍入戰團。
這樣一連拼鬥了數十個回合,蘇煌與無旰畢竟功力與鶻律奕相差太遠,雖然南槿一直承接著大半的攻勢,他們兩人還是越來越感吃力,先後被擊飛出去,掙扎不起。
身旁少了助力,心中又添了憂急,南槿頓時壓力倍增,雖然仗著江北賓起之親傳的奇妙身法勉力周旋,但仍然敵不住對方高深如海綿綿不絕的內力,腳步漸漸有些紊亂,手中軟劍的銀鋒也漸失凌厲的氣勢,幾處疏誤之下,飄飛的烏髮被對方掌風切斷了數綹,肩肘等處也添了血痕。
眼見著南槿步步敗退,倒在草地邊緣的蘇煌忍著胸口的巨痛,咬牙再次躍起,拼盡餘力向鶻律奕的肩背處斜斜砍下一刀,完全不顧拍向自己左肋那看似綿軟的一掌,竟是兩敗俱傷的打法。
可惜的是,這種拼命的招數只有在實力相當的兩個人交手時才有成效。
眼看著刀鋒已經觸及鶻律奕的衣衫,但下一個瞬間兩根如鐵的手指就已從不可思議的角度捏住了刀背,並順勢向前一掄,蘇煌立足不穩,被硬生生拋了出去,手掌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