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令他和師父都無法應對的狀況。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他們同時回過頭去,同時愣在那裡。
“骨兒?”師父的眼睛輕輕的眨了眨,緩緩的站起來,望著離他幾步遠的少年。
素骨臉色很蒼白,十分憔悴,眼神卻一片暗沉。
“小師弟?”嵐風與師父的感覺截然不同,他怎麼來了。
“打擾了。”素骨沉沉的道,不帶任何情緒。
這一霎時,世界彷彿都沉寂了。只有溪水流淌的聲響。
“骨兒你怎麼了。”師父輕聲的問,卻沒有靠近他,似乎是沒有勇氣,又愧疚般的退卻。
“素骨來見見師父。”素骨安安靜靜的凝望著他,那黯沉一片的眼底揉雜了太多太多。頓了下,將目光轉向嵐風,“二師兄,你能先回避下麼。”
“啊,呵呵,行啊。”嵐風總覺得不大對勁,可師父是不會往別的方面想,因為他是那麼的想見到素骨。“那你們聊,我去那邊轉轉。”說罷,他便走遠了些,但沒有走得太遠,在視線可及的範圍內。
嵐風離開後,師父與素骨又是一陣深深的靜默。
“骨兒,對不起。”師父淡淡的道,微微低垂著眼簾。
“別說對不起。”素骨道,“我今天來,也不是想聽你說對不起的。”
師父驀然抬眸,怔怔的望著他,他的骨兒終於是變了。變得不再幼稚,變得像一名成熟的男子,可他不知該歡喜還是傷悲。
下一秒,素骨忽然雙膝跪倒在地,“師父,感謝您一直以來對我的教誨。”說著,連磕了三個頭。
琴重華怔怵在那,有種恍然如夢的錯失,“骨兒,是不想再認我了麼。”
素骨沒有回答,默默的站起身,瞬也不瞬的盯著他看。就彷彿只要移開目光一秒鐘,一切都將轉瞬覆滅。“重華,我可以靠近你些麼。”
聽到他叫自己的名字,琴重華那一秒的感覺無法言喻,酸楚莫名。“當然。”
素骨走近他,走到他跟前,目色仍是一晃不晃,如岩石般堅定,“我可以抱抱你麼。”
“當然……”琴重華不明白他是要如何,聲音也帶著撲朔迷離。
然後,這個已到他眉心的少年輕輕的抱住了他。很輕很輕。
輕到世界無聲無息。
陽光下,一柄鐮刀從素骨的袖子中滑落,穩穩的落在手中。
“素骨——!”那邊,嵐風大喝一聲,可已經來不及,那柄鋒利的鐮刀已經直直的刺入師父的脊背,帶著鋒銳的鋸齒,一直沒到柄部。
琴重華只是微微睜大了下眼睛,靜靜的望著前面,抱著素骨的手並沒有鬆開。然後,他蒼白的笑了。
血色順著玄色的衣裳滴落在地面。一滴滴。染成一片。
與此同時,一道白光夾帶著凌厲的殺氣朝素骨刺了過來。
“不要!風兒,住手。”琴重華一字一頓道。
嵐風的劍鋒在距離素骨分毫處驀然停下。
“骨兒,我不求你能原諒我曾犯下的罪孽,只希望,你能淡然心中的仇恨,快樂的活著,若有來世,來世……我希望你我不再以那樣的方式相逢。”說著,師父緩緩的鬆開了他,目光依舊沉澈,嘴角依舊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去吧,好好的。”
素骨的眼淚刷刷落下,“我也不想,可我別無選擇。重華,那就來世吧。”說完,他哭著轉身而去。
“師父!”嵐風一面捂著琴重華的後背一面狠狠的盯著素骨離去的方向,他要殺了他!即使沒有血海深仇,但他今日所做的早已超越了最深的仇恨。
“我沒事。”師父靜靜的道,“把刀拔出來。”
“不行!”嵐風徹底慌神了,“很深的!”
“無妨。”師父說的很篤定,就好像只是擦破了手背一樣。
嵐風的手都在發顫,他不敢,尤其是在這種時期。可除了將刀拔出來,又沒別的選擇。只恨當初沒學兩手醫術。“師父,你忍著點,運氣呀。”
師父沒回答,面色蒼白而寥落。
鐮刀拔出來的瞬間,血流如注,嵐風用手去捂,根本無濟於事。
“終於是了斷了,風兒,了斷了。”師父淡淡的說完這幾個字,昏倒在他的臂彎中。天都塌下來的感覺,這裡距離夜梵宮還很遠,附近連個人影都沒有。採藥用的鐮刀幾乎從脊背直穿過師父的身體到了前胸,嵐風晃了晃琴重華,根本沒反應,他知道,他知道……晚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