紋著藍色蝴蝶的手正託著一枚水晶球,看著漸次出現在視野當中的白色林地,從鼻腔中發出一聲陰翳的冷笑。
與此同時,琉刖他們也距離那支陰軍越來越近,夜空之下,大地之上籠罩著一抹陰森的鬼氣。終於,他們也進入了綠色的叢林,腳下的草地已經被踐踏的一片狼藉。
秦宣一揮戰刀“先停下——”隨即,他策馬朝琉刖奔去,“王爺,我軍距敵軍不過數百米了,是……”
“秦大將軍又沒主意了是吧。”琉刖卻沒看他,而是俯視著腳下的地面,“是進是退?是守是攻?對麼。”
……“王爺明見。”
“原地靜候。”琉刖一字一頓。
“可,末將有一點擔憂。”秦宣這次總算發揮了些足智多謀,“萬一敵軍有後援,形成前後夾擊之勢,豈不對我軍極大的不利。”
琉刖沉吟了下,“秦將軍所言有理。”
“以末將之見,不如兵分兩路,一部分靜守於此,且待時機,另一部分則拉開一段距離,鎮守後方。”
琉刖點了點頭,“就依秦將軍所言。”
如此一來,他把自己推上了最前沿,總不能讓林彥領軍,所以琉刖帶著剩餘的精兵撤開一段距離以防後患。琴重華對行軍打仗沒有研究,而且武功高強之人往往就容易犯輕敵的錯誤,此前他已經犯過一次了,這次還是改不了,“何須如此麻煩,只須趁亂殺了那無塵便是。”
“不可不可。”琉刖小心謹慎,“重華,我們還是等一等,都等了這麼久了,還差這一時半刻麼。”
琴重華耐住性子抿了下唇道“那本宮與他們到前方去。”
“且慢!”琉刖趕緊拽住他,“你與本王留在後面。”
“琉刖!”
六王爺乾脆不看他了,急匆匆的命林彥他們上到陣前。畢竟是上萬人的隊伍,琴重華也不好太江湖任我行,勉強默然算是同意。且說那邊,散發著腐敗屍臭的陰軍剛剛踏上雪林邊緣,猛地從一片白皚皚中射出無數箭矢,迅疾如風,鋒利如刃,砰砰砰的刺進露在鎧甲縫隙處的脖頸,喉嚨,粘稠的墨紅色血液從傷口處噴湧而出,有好多人的腦袋直接掉了下來,在地上滾了兩圈便不動了,旋即被接踵而至的馬蹄踏碎。忽隱忽現的月光下,只見一群無頭將士直挺挺的繼續前行,斷裂的脖子處鮮血流淌,卻渾然不覺。
走在最面前的藍衣女子也似乎無知無覺,只是一味的前進。
大軍所過之處,原本雪白的樹木都像被腐蝕了般,瞬間枯萎腐爛,整個雪林仿若人間地獄。
而在林內的白屋中,一人正緩緩的落子,掌控著陣法。銀白的眉目輕蹙,蒼白的手捏著一顆棋子卻不知該落到哪裡,隨後他抬起眼望著並看不見的前方,深吸了口氣。
“公子,怎麼樣。”侍童焦急的問。
無塵沒有回答,而是閉上了眼睛,感應天地之靈蘊,與之互通融合,同一時間,幾百米外的樹木仿若突然之間有了生命,枝條慢卷,就像人的手臂一樣緩緩的舞動著。
嗜血陰冷的陰軍一片死寂,唯有馬蹄聲劃破暗夜。他們手執長劍,砍向向他們伸過來的樹手,劍落處,紅色的液體順著斷枝湧出,可樹木並未因此失去戰鬥力,成片的連在一起,堵截住了陰軍的去路。
一黑一白兩種顏色醒目的糾纏在一起。
水晶球的那端,一雙陰森的眼睛微微眯了下。
隨即,一連串沉沉的咒語從兩片嘴唇中吐出,遠在千里之外的藍衣女子好像驀然間有了知覺,冰藍色的眼眸轉動了下,旋即從馬背上一躍而起,浮在半空,水袖一撒,從裡面飛出成千上百隻藍色蝴蝶。它們若出鞘的利刃般齊刷刷的衝向樹木。原本的黑白兩色迅速被藍色覆蓋,腐臭,腥甜,迷香,三種味道糾葛在一起,令人作嘔。
站在不遠處觀望的林彥倒吸了口涼氣,也真真開了眼界,在江湖上闖蕩了這許多年,卻從未見過如此陣勢。他只盼著這兩夥詭異之軍能夠拼的慘烈些,更慘烈些。
鎮守後方的六王爺此時都快被燻得栽下馬背去,一旁的琴重華也蹙著眉,時不時的用手在鼻子前面扇一扇。凌玄和幾位師弟們早就衝到前面看熱鬧去了,此刻就剩下他們兩個,沉默不語。琉刖側目望著夜風中那人瘦削的側影,沉吟了下道“重華,一會兒你還是留在這裡吧。”
琴重華挑了挑細長的眼梢冷冷一笑,“怎麼琉刖,你又改變主意了?”
“我照舊信守承諾。”琉刖沉聲道,“把如煙還給你。”
琴重華難以置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