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
他下意識的低下頭,雖然現在他並認不出他來。
有人跟琉刖打招呼,可琉刖連眼睛都沒斜一下,徑直朝師父這邊走來。
“琴宮主。”人未到聲先至。
隨後,師父和血淵從馬車上下來,師父望著一身錦緞的琉刖,微微勾了勾嘴角,那抹笑意淡淡的,卻冷的徹骨,“琉堂主。”
琉刖身後跟著十幾號人,都是官府打扮,看起來倒像是御前侍衛的模樣。琉刖自己腰間也挎了一柄劍。頭髮用金冠束起,剩下的散在肩頭。
“好久不見。”琉刖也對師父一笑,可笑容沒有半點抵達眼底。
師父沒有說話,轉而道:“上次琉堂主送來的株花本宮很是喜歡,謝了。”
“喜歡就好。”琉刖微微頷首,“就怕琴宮主不喜歡。”
素骨一邊聽著,怎麼覺得他與師父的對話好生奇怪。
然後,琉刖的目光就落到了素骨身上,他輕輕的一蹙眉,搖了搖頭道:“琴宮主,你真該多喝些菊花茶明明目了。”
……素骨抿了下嘴角,可能換作是別人如此說,他多半會回上兩句,可琉刖,他卻像是瞬間失去了言語一般。
“本宮的眼睛好得很,菊花茶還是留給琉堂主自己敗火吧。”師父的詞兒也硬得很,素骨頓覺身心一陣痛快。
琉刖呵呵一笑,掃了師父身側的血淵一眼,沒說什麼,壓根就沒把他放在眼裡的樣子,道:“本堂此番前來,就是專程為看琴宮主而來的。”
“真是有勞琉堂主如此掛念本宮,愧不敢當。”
“琴宮主客氣,縱觀這武林上下,能讓我琉刖正眼瞧上一眼的也就只有重華你了。”
師父一笑,“還是請王爺喚本宮大名。”
琉刖挑了挑眉梢笑了笑,含義不明,然後他將目光落在圓臺上道:“此次武林盟主,琴宮主可有意思?”
“本宮向來對此沒興趣。”
“我也沒有,重華,我們還真是投緣。”
“六王爺注意稱呼。”師父的臉色陰沉下來,“難道你沒聽到本宮方才說的話麼。”
琉刖竟然沒作聲,只是抿唇一笑,幾分寒冷,想必換做別人如此對他出言不遜,早就死在他的劍下了,可對於琴重華,他是真的不能怎樣,若出手,其局必是兩敗俱傷。這武林大會瞬間就成了師父跟琉刖的專場,所有人都朝他們看,竊竊私語,交頭接耳。
“這江湖之上也就琴宮主你,敢與本王這麼說話。”琉刖道了句,然後看向師父道:“不過我願意聽,呵呵。”
師父的面色很冰冷,隨即一笑道:“不管王爺願意不願意,事,本宮是絕不會答應。”
“話不要說得太早,也不要說得太滿,你說呢,重華。”琉刖果然還是幾年前的做派,絲毫未曾改變,給人一種邪邪的,壞壞的感覺,可素骨知道,即使是假的,他也有溫存的一面,對,即便是虛情假意。
師父不再理他,轉身要上馬車,卻被琉刖一把抓住手腕,“琴宮主請留步。”
妖嬈的宮主側過頭,半垂著眼簾,盯著握著自己腕間的那隻手,然後緩緩的抬起眼睛,四目相對,琉刖也目不轉睛的注視著他,隨即,風氣,雲動,四周的山林嘩嘩作響。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江湖中最鼎級的兩個人開始暗中內力的較量。
世界那麼安靜,素骨用手遮住眉毛,變幻的視線中師父青長的髮絲隨風漫卷,洋洋灑灑。他的衣袍也隨著飄飛起來。琉刖的眼睛始終瞬也不瞬的盯著師父,目光如出鞘的利刃般肅殺。
在他們二人之間,樹葉紛紛落下。
然後,琉刖鬆開了他。
一笑,道:“琴宮主還是那麼不可一世,不過……”說話間,他壓低了聲音,湊近師父道:“得仔細身體了。”
師父冷冷一笑,“管好你自己。”
“噯,彆著急嘛,我還有話沒說完。”琉刖神秘兮兮的,“我知道,琴宮主對我沒興趣,可我有一件東西,想必琴宮主一定有興致。”
師父幽幽的轉了轉細長的眼睛,“哦?是什麼。”
“這裡人多,不大方便吧。”琉刖進一步道:“不如你我借一步說話。”
師父猶豫了下道:“那就上我的車上來說。”
“我不習慣,你知道的,我琉刖從來不上別人的馬車。”說罷,他朝來的方向一揮手,一輛華麗的馬車緩緩而來,琉刖做了個請的手勢,師父不動聲色的邁了上去。
☆、第六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