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懷準是被凍死的。
一天傍晚下班後,他去地下冰庫找一份過期的冰凍材料,作為明天法院複查的證據。只是,等他頂著嚴寒、鬢角落霜,找到需要的東西返回門口時,那扇厚重而冰冷的雙層鐵門卻怎麼也打不開了。
陰森的環境使這個地方屬於無事不登的範圍,一般不會有人單獨來,多點人總是好照應的。但竇懷準獨來獨往慣了,也沒想到會出事。
由於裝置尚未改進,冰庫的門只能從外面開啟,用的是普通的鐵鎖,他進來之前也沒有告訴過別的人。竇懷準使出渾身解數試圖透過裡側的把手將門拉開,但終歸徒勞。他怔怔望著它,就像在凝視一扇地獄之門,隔絕了生的希望,阻斷了所有可能的未來。
想是有人從外面鎖上了。嘆了口氣,隨手把辛苦找到的材料放在一邊,頹然地擦著牆壁緩緩屈膝坐下,將頭埋在雙臂間,一個大男人抱著膝瑟瑟發抖,真他媽的冷。
地下冰庫裡沒有訊號,西裝口袋裡的手機他碰都沒碰,竇懷準一點也不期待奇蹟的發生。作為一名在業界小有名氣的法醫,也許就在渾然不覺的時候樹下了敵手,招惹了別人還不自知。他自嘲地笑笑,嘴角的苦澀誰也看不到。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已經過世,他沒有固定的伴侶,要說朋友,也大都是酒肉之交不值一提。想必,就算死在這種地方,也沒有人會傷心。啊,除了那個一直追在身後的小屁孩……可能,說不定,會有那麼一點點難過?但是還有人會來好心收屍嗎……
意識隨著體溫的流失漸漸模糊,終歸在窒息之前墜入了黑暗的深淵。
當感覺到拂過□□在外的面板的風帶著暖意時,竇懷準勉強支起眼皮,竟看見滿眼的碧空白雲,不由地一陣心潮澎湃——好久都沒見過藍得這麼純粹的天空了。憋著一口氣,他小心翼翼地用一邊手肘撐起上半身,瞬間,身後撕扯般的疼痛讓他齜牙咧嘴,頓時清醒了七八分。
竇懷準皺眉往下看,才發現自己身上掛著幾乎破爛的綢布衣服,上面一灘乾涸的血漬。衣物剛好過大腿一點,稍稍一動,便看見大腿間凝固的白濁和刺目的暗紅血跡,心裡複雜得比打翻了五味瓶還糾結難受。
透過眼前所見及切身的感受,他當然可以推斷出之前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