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出生
寒冬臘月,寒風徐徐,柳國皇城一片銀裝在大地上莊嚴地佇立著,夜色下皇城燈火輝煌卻也寂靜無聲,在一處宮殿裡宮女太監匆匆在華麗的走廊上行走,厚重的門簾被一下一下的撥開又快速小心地放下,似怕驚擾裡面的人一般各個面色沈沈的大氣也不敢出。
殿內炭火燒得屋內如夏日炎熱,忙碌的下人已出了一身汗,卻也不敢怨言。
廳外柳國的皇帝仁宗皇焦急地來回走動,看著宮女一盆盆端出的血水,他臉色蒼白地抿緊唇,一雙俊美的丹鳳眼此時流露出無助和驚慌,他死死盯著內殿,似要盯出洞來好看清裡面的情況,然而那一簾厚重帷幕阻隔了他的視線,帷幕內連一絲聲響也沒有。仁宗皇緊皺英眉手裡緊緊拽著一枚玉佩,一動不動維持著這個動作,突然帷幕內傳出一聲細微的呻吟聲,仁宗皇似被人打了一掌,整個身體一震,想也不想地朝帷幕走去。
“皇上!”旁邊的內侍緊緊抓住他的衣袂,驚惶地叫道:“皇上萬萬不可。”
“滾開!”仁宗皇毫不客氣地一腳踢開內侍,然而剛踢開他那內侍又爬了過來仍是用力地抓著,叫道:“皇上,皇上萬萬不可啊……後宮嬪妃分娩皇上不得入內,這是祖上的規矩,皇上不可啊……”
“滾開!”仁宗皇重重踢在內侍身上,目光如炬,看著那重重帷幕說道:“她是朕的妻子,是朕的妻子。”聲音聲嘶力竭,“朕給不了她想要的,難道她在受苦朕也只能在旁邊看著。”
內侍顫著身子手上卻不敢鬆手,就在這時帷幕突然被大力地拉開,仁宗皇身體僵住了一般不敢動彈,定定地看著來人,張開嘴,卻發不出聲音。
來人是個二十來歲的宮女,俏麗的臉上此時佈滿愁容,哀痛地看著他硬擠出一絲笑容,嘶啞著聲音說道:“恭喜皇上,喜得麟兒。”仁宗皇盯著她一瞬不瞬地立在那,像在等她說什麼,又害怕她說出口,而那人早在說出這些話後已泣不成聲。仁宗皇猛然推開內侍跌跌撞撞地衝了進去,一眼便望見床上那蒼白的人兒,他像一下子抽出了所有的力氣,腳步如灌著鉛艱難地走到床前許久一動不動看著床上安靜的人,身後跪著一屋子的人,隱隱聽見一些細細的哭聲。
“皇上贖罪,皇後娘娘已毒氣攻心再加上生產,血氣不足,已……已仙去了……望皇上節哀,龍體為重。”身後太醫哀痛地說著。
仁宗皇看著床上的人,許久痴痴地伸手碰了碰那白淨的臉,又猛的收回手,那冰涼的觸感讓柳國皇帝全身顫抖起來,長長的黑髮垂下讓人看不清表情,許久,他才說道:“傳旨,林氏一族謀害國母,株連九族。淑妃心思惡毒,處以極刑”
眾人一驚卻不敢說話,只聽說後妃無倫犯下多大的罪也只是白綾毒酒,卻不想天子盛怒竟是要讓淑妃一族陪葬,而淑妃連全屍也不給。
此時,一聲啼哭打破了屋裡的寂靜,仁宗皇抬起頭,烏黑的眼眸透出一絲光,看著嬤嬤抱進來的繈褓,捂得嚴實只聽見細細的啜泣,弱弱的像沒有力氣,嬤嬤走到他面前跪在地上說道:“恭喜皇上,喜得麟兒,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身後傳來一片附和聲,仁宗皇小心地抱起嬤嬤懷裡的嬰兒,嬰孩只露出一個頭,粉嫩的小臉胖嘟嘟的,像是清楚四周發生了不尋常的事情嘟著嘴皺著鼻子呼呼吸著氣卻沒有眼淚。仁宗皇盈滿了淚水,坐在床邊說道:“鳳兒,你看,這是我們的孩子,我們的孩子啊,多像你,可你……怎麼就捨得撇下我。”最後一句又輕又痛,額頭抵著皇後潔白冰冷的額頭久久沒有動靜,眾人低頭聽著一陣心酸。
過了些時候,領旨的人回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顫聲道:“啟稟皇上,淑妃已畏罪自盡。”
仁宗皇看向他,一雙黑眸冰冷無情,“死了又如何,死了就不可以凌遲了嗎。”
那人驚恐地俯下身不敢多話,額頭死死抵在地上惶恐地說:“奴才該死,只是淑妃剛生了孩子,奴才實在是不知如何是好。”
後宮規矩,嬪妃有再大的錯只要她為皇家延下血脈就可以免去罪孽。
仁宗皇,安撫著繈褓中的嬰兒,沈默片刻說道:“朕以孝治國,淑妃剛去,二皇子該盡孝道,今日起居住紫軒閣,朕賜名:麟。”低頭看著懷裡的嬰兒目光溫和一臉慈愛寵溺,就連聲音也柔和幾分:“大皇子從小失去母親,今後由朕親自照料,賜名:上官琰。皇後心慈大度,為朕分憂,受萬民愛戴,賜:德仁皇後,葬於皇陵,百年後朕將與她同葬。”
說完撫摸著嬰兒細嫩的臉頰,暗暗許諾:吾兒,父皇必將世間一切都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