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退隱,而謝徵嵐正值盛年,同時又有蕭懷遠、傅青衣這樣的軍中諸葛,加之早年宮沐天的活動也很是頻繁。自然不是現在蕭雲軒一人獨撐可比的。
「你想……長此以往,大熙會怎麼樣?」
「……城破……國衰……消亡。」宮沐天閉上眼,彷彿眼前就能看到自家祖宗的基業是如何步步走向衰敗。
傅青衣握了握他的手,繼續說,「先說突厥,他們幾乎將大熙當成他們的補給場,需要的時候就來搶,雖然有蕭雲軒鎮守但是在最邊關的地方依舊顧此失彼。再說胡人,近年來不斷入侵,可我們苦於無人出戰,索性他們的要求不高所以我們還能滿足他們。而西域那邊因為聯姻是以沒有妄動干戈,可如今他們也是在養精蓄銳,若突厥胡人繼續若無其事的入侵,那麼不出兩代人,他們必然也會行動。」
「你的意思是……現在的貌似和平昌盛的大熙,其實危機四伏?」宮予墨細細想著他說的話,覺得也不無道理,雖說仁君當以德服天下,可在四海歌舞昇平的前提下……不然李後主亦是文質彬彬,為何逃不過滅國之災。「那你的說……予墨就是想到了這些,所以打算改變?」
「適時的江山需要適時的主人……我想二皇子應該早早就吩咐蕭雲軒勤加練兵培養後繼的人才。」而這一點,他也向蕭雲軒暗示過,「所以他登基,必然會是讓許多人一生戎馬的鐵血皇帝。」
「鐵血皇帝麼?」
傅青衣點點頭,「自懷遠打破突厥以後,也有十年了吧?」也許還不止……「十年……足夠一個馬背上成長起來的民族找回他們的弓箭。可他們這一代的可汗很聰明,沒有貿然進攻而是先不斷的試探我們的能力,同時調養生息。所以我想……二皇子若稱帝,必然會在第一時間,重兵出擊突厥,而以雲軒和他們的仇以及二皇子的目的,只怕這次不是殺了一個可汗就能停止的。」
宮沐天一驚,「那要打到什麼程度?難道予墨要效仿漢武帝?」
「他有蕭雲軒,還有蕭雲軒培養出來的鐵血之軍,未嘗不可。」
「……」宮沐天頓了頓,才點頭道,「我希望你想的是對的,可是青衣……我怎麼開始覺得這個侄子變得可怕起來了?若他真有這份打算,那麼單論氣魄……這個帝位,予書就坐不來。」
兩人沈默了片刻,宮沐天突然想起了什麼問道,「今年消減軍費不單單是因為皇兄不願再征戰,而是國庫本來就不充溢了……這會即便予墨登基了,他搬空了國庫也支援不到他把突厥打得趴下的那天,更別提胡人蠻夷和胡人了。」
「一個國家在百姓如此富庶的時候要斂財很簡單,有很多方法……」傅青衣垂目笑道,「我覺得二皇子會選的……應該是給百姓帶來影響最小的那種。」
燭光跳躍。
「好了,我想我該進宮了。」宮沐天笑著捏了捏傅青衣的臉,「恭喜你,青衣伯,你又一次成功的擺平了我。」
傅青衣笑道,「那是因為我沒法擺平陛下,只有你有這個本事。」
「那我走了。」
「別……」傅青衣拉著宮沐天,「時候不早了,你這會進宮,會擾了陛下歇息的。不如先睡一覺,明天早早起來再去。」
宮沐天看著他,不解道,「皇兄今晚肯定睡不著,怎麼會打擾他。而且你就那麼有信心蕭雲軒能勸予墨回去休息?」
「一個人累極的時候,思緒會比較容易受人影響,你明天一大早去覲見既名正言順又可以事半功倍。至於雲軒……我從來不指望他能真的勸動二皇子,只怕這會兩個人都跪在外面吧。」
「那你……」
「他們兩個跪在外面,無論是哪個陛下都會心疼,叫陛下心疼了自然給個臺階就下來了。」
宮沐天還是眨眨眼看著傅青衣,許久才嘆道,「青衣……你許久沒用這算計人心的本事了……可我怎麼覺得……你比當年,還要狠了?」
傅青衣笑道,「這是與生俱來的本事,我同你說過,當你說一句話的時候我下意識的便會考慮你說這話是為何,有何用意,我當如何回答才好。並不是我心狠也不是我故意討你歡心,只是我的本能罷了。」
宮沐天見他這樣子笑著把人攔到懷裡,「誰你心狠是開玩笑的……我曉得這個是你的本事,是你天賦異稟,旁人羨慕不來的。我就當剛才什麼都沒聽到,這會困了,要就寢了。」
是以韶王爺舒舒服服在家裡睡了一覺的時候,宮予墨和蕭雲軒兩個傻子靠在一起跪在一起,而乾清宮裡的太子睡在偏房裡淺眠,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