煦秦以掌力,推到那石臺之上後便兀然朝下墜去,赫然一驚,司馬蕭逸想都沒想,伸手一把抓了鶴雲霄的手腕,自己的身子也整個被他帶落下去,轉身的那一剎那,腰間一疼,卻是中了羽箭。
身體朝下墜去,鶴雲霄面色一沉,猛然抬手,卻看見司馬蕭逸兩手,死死抓住自己的手腕,落下的身影,重重砸在那峭壁上橫生出來的樹幹之上,震動太過,樹梢上的鳥兒被驚得振翅高飛,樹葉飄散落下。
“霄哥——!!!”
陌齊北和煦秦爬在石臺上,看著那兩人落下的身影,才一個眨眼便被底下的雲霧遮去了影子,才剛嘶喊出聲,石崖上卻又咻咻的飛落下來無數的箭矢,兩人險些中箭,逼不得已只得將自己的身體緊緊貼在石壁之上,這才避免一劫。
崖底下,鶴雲霄的身子整個懸吊在半空中,呼呼冷風總是不斷的從他耳邊刮過,撩得他衣襟翻飛髮絲張揚,揚起的頭,看著上方那個緊抓住自己不放的人,鶴雲霄雙眉擰得死緊,那一雙碧藍的眸低,好似翻湧起了千層巨浪:“蕭逸快放手!否則我們兩都會掉下去的!”這底下有些什麼東西,他與司馬蕭逸都不知道,落下去後極有可能會摔個粉身碎骨,他鶴雲霄雖然狂妄,但也絕不會那性命來玩,尤其是這樣的時候,更不想叫司馬蕭逸陪著自己一起死了。
發覺指尖的力道有鬆開之象,司馬蕭逸牙根緊咬,一張臉因為過分使力而憋的通紅,脖頸上突出的筋脈一直跳個不停,此時聽了鶴雲霄的話,他卻也不知怎得,心裡頓時怒意橫生,口中罵道:“你混蛋的給老子閉嘴!除非是一起掉下去!否則我決不放手!”
聽他這話,鶴雲霄微微一愣,嘴角一揚,面上卻是顯了笑意:“既然這樣……那,就生死一起!”
心裡,有種說不出的喜悅在蔓延,看著上方那緊抓住自己的人,這一刻,鶴雲霄只覺得此番若是就這麼死了,似乎倒也沒有什麼值得可惜得了……
噠噠的馬蹄聲響,在這無人的林間輕輕迴盪,月色下,那人一身素色的長衣,漫步走在這江岸邊上,高大的漠雪一邊嚼著地上的青草,一邊緩步跟在他的身後,他垂眸,看向這寂靜無人的四周,那一雙剪影的眸,四下張望也不知是在尋找什麼,錯開的目光,見得前方岸邊上,似有凌亂的腳步,皺皺眉,項傾城側身看向這腳步行去方向,目光遠眺,望向這樹林深處,未多想,項傾城舉步上前,朝著那林中走去,漠雪噴了噴氣,緊跟在他的身後。
出來有一日一夜了吧,可到現在他才發現點點蹤跡,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找錯……
“雲霄,雲霄?”茂密的林間,那用滕曼搭建而成的篷藤底下,篝火之聲噼裡啪啦的做響,那坐在篝火前的人,翻烤著篝火上的野味,確定肉食已熟,轉身看向一旁那躺在乾草堆上的人。
聽見有人在喊自己,鶴雲霄皺了皺眉,睜開雙眼,看見得卻是司馬蕭逸那張擔憂的臉,輕咳兩聲,鶴雲霄掙扎著坐起身來,垂下的眸,看了看自己那被人處理過的肩臂,嘴角一揚,卻是自嘲的失笑出聲:“二十幾年來,我還是第一次這麼狼狽過”
聽他這聲音,司馬蕭逸冷冷嗆他:“不然你還真當你鶴雲霄天下無敵了去,現在總算也知道了山外有山了吧?”
抬眸看他一眼,鶴雲霄搖頭笑笑:“我怎麼覺著你這話有種幸災樂禍的味道呢?”“你要這麼想也隨便”
聽司馬蕭逸這話,鶴雲霄搖頭笑笑,錯眸看了一眼那在篝火上翻烤的吃食:“這次烤又是什麼?”
“魚,河邊撈的”
“怎麼不是青蛙?”
“為什麼是青蛙?”
脫口而出的話,因為司馬蕭逸那困惑的反問,而讓鶴雲霄微微一愣,碧藍的眸低閃過了一絲異色。
——是青蛙!這裡居然有青蛙!?——
垂下的眸,看向這光華爛燦的篝火,腦海裡面突然想起得,卻是好幾月前的那天晚上那“洛熙”對青蛙懼怕的樣子,那副弱不禁風的摸樣,一雙秋剪般的影眸裡,清楚的寫著懼怕之色,分明就是餓得緊了,卻倔強的不願意吃烤青蛙,硬是捱到以為自己睡著了,才躡手躡腳的下水抓魚……現在想來,只怕那個時候也不知到底是誰在戲弄誰了,反正他只是清楚的記得,那天晚上他的心情就沒怎麼好過,而那個“洛熙”似乎還心情不錯的樣子……
看鶴雲霄這發愣的摸樣,也不知想到了什麼,嘴角還有些無意識微微輕揚,司馬蕭逸不明所以,追問一句:“青蛙有什麼好吃的嗎?”
被這突然響起的聲音,打斷了自己的思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