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請皇上移步到房內休息。”
“嗯,走吧。”東乾起身,跟著楚揚安往早已給他收拾好的院子走去。
楚揚安給東乾準備的院子是他楚府中最大最華麗的一個,處在楚府正中間,不僅舒適奢華,同時也是身份的象徵。這院子原本應該是楚揚安住的,但他不喜歡那裡的格局就住在旁邊一個院子,而東祈臨就和他住在一起。
在走到院子門口時,東乾似乎隱隱聽到從遠處傳來的笛聲,清亮婉轉,節奏輕快明亮,一下子就引起了一向只聽過華麗纏綿的宮廷音樂的東乾的注意力。
“楚揚安,你有沒有聽到笛聲?似乎是從旁邊的院子裡傳來的。”東乾說著,腳步一轉,就往楚揚安的院子走去。
楚揚安在心裡暗道一聲“糟糕”,連忙也跟了上去。
穿過只能容一人穿行的幽徑,撩開擋在身前的青色藤蔓,東乾定睛看去,一個穿著月白(淺藍色,接近白色)儒士長衫的少年跪坐在草地上,一隻白玉長笛橫在唇邊,手指跳躍間,清亮的笛聲在四周迴盪。
觀其容貌,傾絕天下,古今無雙,即使是自負容貌出眾的東乾亦要甘拜下風。烏髮似乎剛剛洗過,略帶潮意,隨著輕風微微揚起,黑亮柔順如上好的綢緞,讓東乾生出了想上前摸一摸的心思。眉心一點鮮豔的硃砂痣,並未讓他顯得過於女氣的嬌豔,卻如點睛之筆,點亮了他如畫的眉目。線條圓潤優美的桃花眼微微合著,長長的睫毛卷起可愛的弧度,從東乾這個角度看去極為動人,彷彿一把小扇子一樣一下一下地掃過他的心上,勾得他的心癢癢的。
明明很是陌生的容顏,卻偏偏給東乾一種極其熟悉的感覺,彷彿他們前世曾有過羈絆,這一世再次重逢。
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的東乾和滿心焦慮的楚揚安沒有發現,站在東乾身後的李德喜在看到那人時,臉上露出了驚愕的神色,然後很快又收斂了表情,繼續低眉順眼地在東乾身後侯著。
跪坐在草地上的那人似乎察覺到了幾人的目光,停止了吹奏,把笛子放在自己身邊,抬眼偏頭看去,在看到東乾和楚揚安時微微地瞪大眼睛,不疾不徐地從地上站起身,轉頭看向楚揚安,問道:“揚安,這位是?”
這人正是東祈臨。
楚揚安聞言,連忙走到東祈臨身邊在他耳邊低聲說了一句什麼,東乾就看到他再次瞪大眼睛,驚訝地轉眼看向自己,那小動物一般水潤的大眼睛取悅了東乾,他不由得低低笑了一聲,問道:“楚揚安,你不跟朕介紹一下……這位公子嗎?”
聽得東乾開口,楚揚安連忙拉著東祈臨一起雙膝跪下,道:“啟稟皇上,這是草民的一位朋友,名喚佟祈臨,因為走投無路來投靠草民,草民才暫時收留他住下,不曾想衝撞了皇上,請皇上降罪。”
“無妨。”聽到楚揚安說出東祈臨的名字時,東乾的瞳孔微微縮了一下,臉上卻還是笑眯眯地說:“朕覺得這位公子長得很面熟,好像在哪兒見過。”
東祈臨低眉斂目地回答道:“草民不過一介書生,多次科考落榜,哪有福氣面見天顏。許是草民長得太過普通,才會讓皇上有面熟的感覺吧。”
東祈臨的聲音很好聽,清朗溫和,聲線優雅,聽在東乾耳中也是全然陌生。況且參加科考一事都是實名登記的,他的話是真是假一查便知,東祈臨不可能蠢到編這種話來騙他,於是登時便打散了東乾剛剛升起的一絲懷疑。
事實上,東祈臨在出宮前就給自己擬定了身份——一個多次科考落榜的秀才,就連戶籍證明和科考證明都辦好了,即使東乾去查也查不出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完全不可能給東乾瞧出破綻的機會。
東乾見他沒露什麼破綻,看自己的眼神也是全然陌生,想著興許只是跟自己那早亡的大兒子同名,就把剛剛的疑慮拋到一邊,饒有興味的目光不著痕跡地在東祈臨的臉上掃過:“你若是長相普通,那這天下豈不是沒有美人了?”
“皇上說笑了。”東祈臨抿嘴一笑:“皇上風神俊朗,貴氣優雅,從某些方面上來說,也是一個美人啊。”
東祈臨的話讓東乾聽著覺得很舒服。楚揚安見狀,藉著衣袖的掩護悄悄地抓住了東祈臨的小指,東祈臨回他一個微笑。
楚揚安放下心來,對東乾道:“皇上舟車勞頓想必身上也是疲憊勞累,不如先去歇息歇息?”
“行!帶朕去你準備好的院子吧。”東乾爽快地應下,目光在東祈臨身上又流連了一會兒,才轉身離開。
楚揚安給東祈臨一個“放心”的眼神,跟上了東乾的腳步,走到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