辯解時他只能伸出拳頭用武力解決。
剛開始張漾還死鴨子嘴硬愣是不說臉上的青腫是哪兒弄來的,最後張林鑫去了他們一趟學校正好碰到要下班的老沈,這前因後果老沈都看在眼裡,就從頭到尾的跟他講了一遍,和老沈又嘮嗑會兒,道了聲謝後就匆匆趕回家,那孩子估計不想讓他擔心,躺床裡就悶頭睡覺了。
張林鑫看著那個小鼓包,眼睛酸了酸,拎著醫藥箱,把被子扒拉開,揉了揉那個毛茸茸的小腦袋,他睜開眼靜靜地看著自己,開啟藥箱,抹了點消腫的藥膏往他臉上輕輕塗抹。
張林鑫覺著他這輩子的溫柔都算是用在小漾兒身上了,擦著那張青青腫腫的臉,心疼的不成樣子,尤其這孩子還跟沒事人一樣,抹藥的時候臉上一點反應也沒,就跟在抹潤膚乳似的,“疼不疼?”
搖頭,見他哥依舊擰著眉頭,笑著又加了句,“一點也不疼。”
“傻孩子。”張林鑫給他掖好被子,天涼了,也怕凍著他,就草草的擦了遍藥,把他塞進被子裡,收拾收拾,自個兒也躺進床裡,拍拍他的背,當即就做了個決定,“小漾兒,咱搬家得了!這兒我們不住了,媽那樣兒也得把她送醫院去了,我們去城裡和陳澄他們一塊住得了。他們好像在那兒混的還挺不錯。”
這話一出,張林鑫第二天就動身了,裡裡外外的將家裡收拾了一番,最後這幢老樓房裡的年輕人都走了,空落落的,來回喊個大響聲,也沒人應你。
十年真的過得很快,一晃眼的事,時間是個推磨具,把一顆顆圓滾滾的黃豆磨成與原來毫無相似的漿水,但不變的他還是黃豆的事實,凡事都不能忘本。
這是張林鑫十年來的守則,儘管此時他已經是一家規模頗大的酒店總經理,但他從來也沒有擺架子,他知道他有今天這番成就離不開基層員工的支援,因為他也是從基層開始一層一層走到了今天的這個位置。
今兒,是一個月的最後一天,他照例開著車來到郊區的一所療養院,這兒的空氣不錯,比市裡頭新鮮許多,他就站在那兩側開滿月季花的大門口定定的站了一會兒,理了理身上的黑色西裝,低頭看了眼夾在領帶上的領帶夾,嘴角一勾,很是愉悅的踏進療養院。
一進去,一個年輕的小護工就跑了出來,興奮的拉住他的手,嚷著,“鑫子哥,你今天怎麼這麼晚,張姨都在房門口等了你好久了!”
“小毛,你怎麼還是這麼毛毛躁躁,”張林鑫雖然嘴裡抱怨著,可臉上卻是歡喜得很,快步走了起來,“你說說,你這毛躁性子能把我媽照顧好麼!”
小毛吐了吐舌頭,她當然曉得這只不過是張林鑫的玩笑話,笑嘻嘻的回到,“鑫子哥,你倒是去瞧瞧我有沒有把張姨照顧的不好了!要是不好了,你隨時投訴我!喏~我的號碼牌!”
“你個小精丫頭!”張林鑫笑著拍拍她的腦袋,等到了他媽房門前時,果然他媽正抱膝坐在臺階上,那雙眼睛在看到他時,瞬得就亮了起來,揮著兩手就要站起來。
張林鑫忙跑過去,一把摟住快要跌倒在臺階上的林欣源,沒好氣的拍拍他媽的背,“你急什麼,我不就來了。”
“死兒子,我還以為你今天不來看我了。”林欣源狠狠地錘了一拳兒子的背,“可想死媽了。”
“媽,我不是每個月都來看你。”張林鑫扶著他媽的腰慢慢走下臺階,他很高興這次探望可以見到正常的媽,開始絮叨起來,“媽,你要吃什麼?下次我做給你吃,你兒子現在我可是大廚了,你要吃啥我都給你做出來!對了,昨兒個我逛街的時候,看到好多你喜歡的裙子,下次給你帶幾條過來。”
林欣源停下了腳步,她明白自個兒是難得的清醒,所以趁著還醒著的時候,多看看兒子,多囑咐囑咐兒子,拉過他的手坐在一旁的涼椅上,笑得眼角的皺紋都抿了起來,“鑫子,媽難得腦子清醒,就多跟你說說話。”
“嗯,”張林鑫輕輕地應了句,深吸口氣,眼裡閃過一剎難過,但很快就平復下來,“您說,我聽著。”
“鑫子,媽知道這幾年苦了你,你帶著張漾那孩子不說,還帶了媽這個拖油瓶,真是苦了你。媽是真沒用,糊里糊塗的就過了十幾年,媽能夠活到這歲數還挺想不到的。”林欣源苦澀的笑了笑,繼續道:“鑫子,你這過了年也快三十了吧!什麼時候找個媳婦兒給媽瞧瞧,媽真的怕等不到了。”
“媽您這說什麼呢!”張林鑫最怕他媽說這些有的沒的,要是再讓他媽說下去,指不定又要偷偷抹淚了,“你身體好著,在活個一百年不成問題。”